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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只见舒白走上前,不再恐惧地拍了拍那大块头的肩膀,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对大块头说了句悄悄话。
    也不知说了什么,大块头竟一下子恢复了神采,没忍住又“吼吼”了几声,公猩猩又出现。
    这次舒白他们离开,大块头没有再要求跟着。
    *
    东港基地里,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没有丧尸了!”
    几个防空洞的大门“轰隆隆”打开,先是装备森严的持枪人员鱼贯而出,随后一个最大的出口处,一个穿着军装的独眼男人用轮椅推着一个青年徐徐走出来。
    持枪人员将他们保护在其中。
    独眼男人俯下身,半跪在轮椅男人面前,谦卑又服从地将头凑近。
    只见轮椅上的清秀男人嘴唇轻起,低声说了几句话,却一直低垂着头,刘海挡着他的大部分眉眼,只能瞥见清瘦纤细的下颌线和白皙的脖颈。
    独眼男人微微点头,起身挥手下达了指令。
    第41章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土地被渗透滋养,植物也发出新芽。
    东港基地里,各个防空洞里人们鱼贯而出,踩着泥泞混合粘稠血液的泥水穿梭在基地广场,行色匆匆。
    人们面上麻木不仁,即使脚下路过同伴的尸体也无动于衷。
    身穿防护服的士兵们有序又沉默的将尸体装进裹尸袋里,再抬上装甲车,拉到城外统一进行焚烧。
    *
    男孩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身形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
    “嘭!”
    巷子里突然窜出一个男人,男孩和他正好撞上。冲击力让男孩一下子跌坐在地,泥水溅起,彻底打湿了他的衣服。
    男孩下意识捂住胸前的小包裹,小包裹没有沾染上一点污水。
    男人“啊”了一声,想要伸手将他拽起来,却被男孩猛地躲开。
    男孩自下而上看了他一眼,眼底的防备和警惕止住了男人的动作。
    小男孩没再理会他,快速爬起来,顾不上处理身上的泥污,转身又跑进了雨里。
    *
    一个昏暗狭窄的房间里,瘦弱的白衣女人正在将纸箱一一搬进房间。
    随着她的动作,纸箱里发出“叮叮当当”玻璃器皿碰撞的声音。女人将纸箱轻轻放下,骨瘦嶙峋的双手小心翼翼捧出了里面的东西,一套精密的实验仪器设备。
    设备能够看出有些陈旧,但却被擦拭的锃亮,和女人满是污泥的白袍对比鲜明。
    女人将仪器摆好,才坐回椅子上。她佝偻着腰,凌乱的长发披散开,遮挡住了本来精致的眉眼。女人长长舒了口气,似乎这才算是将满身的疲惫宣泄出来。
    “咚咚!”两声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女人猛地抬起头,眼底都是惊弓之鸟般的恐惧,似乎敲门声是索命的厉鬼。
    可随着敲门声短促有序地响起,女人眼底的惊惧消失。
    她扶着椅子艰难起身,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
    *
    房门露出一条缝隙,透过缝隙,男孩仰着头轻轻叫了一声:“是聂白聂阿姨么?是我。”
    被称为聂阿姨的女人眉眼有片刻舒展,她将房门打开了些许,男孩灵巧地钻了进来。
    房门重新重重关上,就像是没人住一样。
    *
    “囝囝,你怎么弄得这幅样子呀?”女人说话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她看着男孩子沾满泥污的小脸和衣摆,忙从脏污的白袍兜里取出一方雪白的帕子。
    帕子轻轻拂过脸颊,雪白就被染上污泥。男孩下意识往后躲,却被女人用眼神制止,只能乖乖站在原地,任由女人擦脸。
    女人嘴里还在细细碎碎说着话,吴侬软语,男孩虽然听不太懂,却忍不住眯起眼睛享受着女人轻柔地擦拭。
    耳边声音温柔,他像是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江南水乡。
    *
    一片烟雨落处,那温柔美眷的女子穿一袭白衣,皓腕凝雪,芊指春柔,几分清寂,几许清愁,颦笑间风情无量。
    *
    聂白:“囝囝?囝囝?”女人给他把小脸擦拭干净,又叫了他好几声,男孩才回过神来。
    男孩羞怯地摸摸头,轻声埋怨道:“都说了别这么叫我,叫我的名字,阿蒙,阿、蒙。”
    男孩一字一顿说着,眼底神情格外较真。
    聂白没忍住,眼睛弯弯露出一丝笑意,她温柔帮阿蒙整理衣领,答道:“好,叫你阿蒙。”
    阿蒙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阿蒙:“对了,这个给你。”说完他就将胸口一直捂着的小包裹掏了出来,郑重其事地递给聂白。
    小包裹沾染了阿蒙胸口的温度,变得暖烘烘的。聂白伸手接过,就像接过了一个暖手宝,沁得她的手也暖了许多,在这个冰冷的雨天里。
    聂白低头看着,手指隔着包裹触到了那东西的形状,惊讶地问道:“你从哪里找到的?”
    阿蒙没忍住,仰着小脸一脸骄傲,他扭头就看起了聂白摆在桌子上的仪器,嘴里嘟嘟囔囔解释着:“这你就甭管了,反正我什么都能弄到。”
    那小样子透着骄傲和羞涩,小小的背影里透着等待夸奖的期待。
    聂白看向包裹的神色变了变,才郑重其事地看向那个小小的背影:“谢谢,这个对我很重要。”
    阿蒙的身影微微僵住,停顿几秒钟,他才摸着后脑勺转身,脸上洋溢着无所谓的笑容,摆摆手随意地说道:“哎呀,没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