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玉静了一瞬,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回过眼,却已经被闻朔动作强势却又不失温柔地按住了肩膀。
沈君玉:“闻——”
闻朔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上次你当老师了,这次,就看我这个学生学得好不好,嗯?”
沈君玉彻底安静了,但很快他长睫便轻轻抖了一下。
闻朔又凑过来吻他。
沈君玉眼尾有点泛红,这会他目光稍稍有些恍惚,落在抚在他侧脸闻朔那修长骨感的手指上。
忍不住就想: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闻朔的手指骨节如此分明,指腹上的薄茧还那么硌人……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以前都没发现闻朔戴了戒指。
今日终于发现了。
似乎还是枚玉的,很凉。
半个时辰后。
闻朔宽了外袍,只着玄色丝绸里衣,半坐在床边,端了一盆温水给沈君玉擦手擦脸。
先前沈君玉不能行动时,他都是这么做的,现在做习惯了,倒也不想用清洁咒了。
沈君玉明知他心中所想,却也没有再拒绝。
只见闻朔细细地用温热的手帕给沈君玉擦完雪白的脸庞,就一根根给沈君玉擦那修长漂亮的手指。
这时,沈君玉终于注意到了闻朔左手修长的食指上戴了一枚十分漂亮华美的碧玉戒指。
戒指上雕了龙的图案,还有花纹,约有两指宽半指厚,旁人戴了定然会显得浮夸,可闻朔戴着,却莫名就刚刚好。
忽然——
“怎么突然看它?”闻朔问。
这戒指,他戴了很久了,沈君玉从前似乎从未注意过,怎么今日就注意上了?
沈君玉没想到闻朔会问,一时间脸上不觉发热,但很快,他就摇摇头:“随便看看。”
闻朔这时终于注意到沈君玉神色的微妙。
静了片刻,他忽然微微一笑,低声道:“是不是刚才硌着你了?”
“既如此,以后我都摘下来好了。”
沈君玉:……
只能道:“随你。”
闻朔果然把戒指摘了下来。
之后,却也没有拿这个说事。
闻朔替沈君玉清洁完脸和手之后,两人又用清洁咒清洁了全身,便放下帘子,睡下了。
·
三日后。
蜃龙船载着一行四人,乘风破浪,浩浩荡荡地前往魔域。
天机阁则被蔺辰用密法封锁,寻常人根本无法寻到。
蜃龙船一共五层,第一层是宴饮的场所,还设有各种机关,没有住处。
第二层则是各类演武室和傀儡室。
第三层及以上的才设有起居的卧室。
蔺辰独占顶层,几乎闭门不出,沈君玉和闻朔则占了第四层,孟星演害怕蔺辰,也不想去当显眼包,只好一个人住在第三层,好不无聊。
这一日,孟星演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开始学习推演沈君玉前几日教他的星卜之术,房门却忽然被敲响了。
孟星演静了片刻,从门上安着的一只黑白玉制成的眼珠子朝外看去。
一架熟悉的白玉轮椅静静停在门口,一袭紫衣的蔺辰端坐其上。
孟星演:!
他正想装死,蔺辰忽然开口道:“孟小友不必怕我,有闻沈二位在,你还怕我对你做什么么?”
蔺辰这话一出口,孟星演觉得倒也是这个道理。
不过沉吟片刻,他还是道:“既如此,那我们去一层甲板上说吧,反正外面太阳好,阁主觉得呢?”
蔺辰:“可。”
不多时,一人一轮椅静静立在一层甲板上,孟星演站得离蔺辰三尺之遥,就略带戒备地问:“何事?”
蔺辰眸光动了动:“孟小友之父乃天瞳魔君,你们孟家一脉,血统都非比寻常,不知孟小友可还有什么亲戚,也开了灵瞳的?”
孟星演:?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
但当着蔺辰的面,孟星演没敢直接骂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淡淡道:“灵瞳这玩意,看机缘。我们这一辈开灵瞳的虽然不止我一个,但其他的都不堪大用,没什么好的。”
蔺辰叹了口气:“可惜了。本来我还想同孟小友合作一番。”
孟星演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唇角:“不敢不敢,我们孟家家底微薄,多半没什么阁主看得上的东西。”
蔺辰闻言,却取出一张白玉牒,递了过来。
孟星演:?
蔺辰:“一张残损的上古星图,权当先前为蔺某的冒犯向孟小友陪个罪了。”
孟星演听到蔺辰这话,心头微微动了动,这时他眸光在蔺辰脸上逡巡一圈,竟然就伸手接过了那张玉牒。
不过之后,他也自己取了一枚玉简出来,递过去。
“投桃报李。”
蔺辰目光动了动,倒也坦然接了过来。
孟星演见蔺辰接过玉简,就要告辞。
不料,就在这时,沈君玉和闻朔出来了。
见到这两人,孟星演简直如同见了救星,连忙道:“闻叔,闻兄!”
前一次,孟星演这么喊的时候,还是在海上跟蔺辰对峙之时,闻朔无心追究。
但这次,闻朔听着便哪哪都觉得不舒服,此刻他皱了皱眉,就想让孟星演改口,沈君玉却已经道:“小侯爷,目前我已经改回本名,你叫我君玉就好。”
孟星演怔了一瞬,正想从善如流地喊出那两个字,闻朔就已经淡淡道:“叫沈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