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很快就想到,岑溪没删除她,是因为她没收钱,这件事还没完,仅此而已。
c_lynn:好。你来选吧。
安苳心跳都快了起来,刚要答应,又突然想到,她刚才又忙了一通,比之前还脏,头发也乱糟糟的。
她低头闻了闻自己,皱了下眉头,小心翼翼地给岑溪发消息:岑溪,我今天得理货,明天去找你,可以吗?[笑脸]
c_lynn:好。
回完这个字,岑溪才想起——她什么时候说过,明天还会过来书店了?
这书店又不是她的。
但明天,她又能去哪儿呢。
又在书店里消磨了半个小时,小嘉吃掉了所有的鸭脖,陈慧的电话也如期而至,岑溪这才拿起外套,开车离开书店。
回到家,岑正平态度有些讪讪的,她懒得理,吃了几个陈慧包的饺子,就回自己房间了。
她从小就独,三岁就能看出不是岑正平的“小棉袄”了,对姥姥和小姨都比对爸爸亲近多了。
而且,她也一直都知道,岑正平一直想要个儿子,只是受限于陈慧的犹豫,才没达成这个心愿。
她亲耳听到岑正平说过好几次,亲戚来家里也会说到这件事。
他们以为只有几岁的岑溪不懂事,实际上岑溪三岁就认字了,五岁已经在看格林童话,根本没理由听不懂他们浅显的算盘。
岑溪洗了澡,敷上一张面膜,拿出平板,点开“日记”,写下一句话:天气晴。欠了人一杯奶茶,不开心。
然后在“不开心”后面画了一个嘴角向下的表情。
看着这行字,以及那个幼稚的表情,她不禁失笑。
她可真是闲着没事做啊。
第二天一早,出门洗漱时,岑溪听到陈慧和岑正平又在吵架。
高高低低的说话声从主卧里传来,陈慧说得多,岑正平说得少,气势也渐渐弱下去。
岑溪从容地刷牙洗脸,从卫生间里出来,刚好撞见陈慧气冲冲地开门。
看到女儿,陈慧脸上怒容顿时消散,甚至有些慈祥:“岑溪,醒了?吃饭。”
一家三口坐在早餐桌边,沉默地吃饭,气氛有些压抑。
岑正平吃了三个包子,喝了两杯豆浆,终于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岑溪,昨天去书店啦?”
来了,又来了。
独属于岑正平的明知故问。
“嗯。”岑溪头也不抬地随意应道。
“怎么样啊你觉得?”岑正平又问道。
岑溪抬头看了他一眼:“当然是不怎么样。”
还好意思问,马上就要倒闭了。
岑正平面露尴尬,陈慧烦死他的绕弯子了,直接说道:“岑溪,是这么回事,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你最近休假,要是不忙的话,看能不能……帮着看一下书店?”
岑溪向母亲投去问询的一眼,陈慧解释道,“这不是你比较专业嘛,看看书店怎么改改,还能不能做,正好你爸可以抽空去市里体检,怎么样?”
岑溪“哦”了一声:“可我是做广告的呀,不是做书店的,哪儿懂书店的运作啊。”
看似是回答陈慧,实则膈应岑正平。
岑正平不得已开口道:“你也是学文科出身,有什么不懂的。”
岑溪慢悠悠地点头:“嗯,昨天不懂,今天就懂了。”
把岑正平噎得没话讲。
陈慧则乐了:“行了行了,岑溪你差不多得了,别跟你爸计较了。咱们家就你一个女儿,以后这书店也是你的,对不对?”
岑溪喝完了豆浆,淡淡地说了句“我哪儿敢计较”,洗了手,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看到岑溪的卧室门关上,岑正平才出声抱怨:“就岑溪这脾气,以后怎么找对象!”
陈慧瞪了他一眼:“你少给我乌鸦嘴!你又好到哪里去了?”
这件事也算陈慧一个心病了。
以前岑溪上学时,她防备得很,生怕女儿早恋,结果她千防万防,岑溪是一点早恋的苗头都没有,让她特别满意。
前几年她还很有自信,觉得自己女儿漂亮工作又好,追的人肯定要排队,那还不是任岑溪挑?结果呢,什么动静都没有。
“穿这么好看出门呐?”见安苳要走,安秀英才终于看了她一眼,这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安苳平时总是穿那几身,灰色黑色的棉服、卫衣、运动鞋,偶尔和人吃饭才换个衬衣,或者把外套换个颜色。
今天她却一反常态,不仅换上了一件浅绿色的衬衣,还换上了米白色棉服,没穿卫裤和运动鞋,而是穿牛仔裤和短靴。
“哦……”安苳拿起斜挎包,解释道,“我把黑色那件棉服洗了。”
安秀英嘟囔了一句:“这还要再穿半个月,忙着洗啥啊?”
安苳有些心虚。要是以前,她确实会对付对付再穿半个月,等春天彻底来了,再一起把棉服洗了。
可昨天蓬头垢面出现在岑溪面前的感觉,真是难受极了,所以她一回来,就把自己所有穿过的衣服都洗了。
安秀英昨天打牌到深夜才回,当然不知道。
但她锐利的目光还是在安苳脸上扫来扫去:“这是去见谁啊?”
安苳有些无奈。她知道安秀英肯定又想到那个方面去了。
安秀英就生怕她找了个没钱的,把目前的身家赔进去,到时候没钱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