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苳原本并不?想和母亲吵的,可那句“上?赶着倒贴人?家……人?家看?得上?你吗?”深深地刺痛了她。
她莫名想到了自?己?和岑溪的关系。
这是她听过的,最不?吉利的诅咒了。
她顿时心情差到了极点,眼眶发烫。
但她不?想在安秀英面前哭。
她一言不?发,拿起背包就往外?走。
徐阿姨赶紧拦住她:“哎小安啊,你要去哪儿?阿姨得回家去了,你还不?留下来照顾你妈?”
安秀英慢慢走过来,嘴里还不?肯饶人?,喊道:“你让她走!让她找那个小混蛋去!哪天给我弄出个外?孙来,她就老实了!”
徐阿姨都被她这粗鄙的用语惊了一下,赶紧上?前劝架:“大姐,你可不?能这么?说孩子啊!”
“哼!我不?能这么?说?”安秀英愤愤说道,“你倒问问她会不?会做得出来!要不?然她天天混在外?面,到底是在干什么?!”
安苳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安秀英气坏了——她这个女儿最是逆来顺受,平时不?管她骂得多难听,安苳都最多解释一两句,要么?就是不?说话,还从来没对她态度这么?差过!
“你个臭丫头!给我站住!”安秀英见她真要走,扑过去扯住了她的衣摆,只听得“滋啦”一声,安苳冲锋衣的拉链被拽得崩开了。
安苳立刻扔了背包,低头看?冲锋衣的拉链——真的坏了,左侧最下面的几牙都断了,扣不?上?了。
这一瞬间,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是岑溪送她的冲锋衣。和岑溪身上?那件一模一样的冲锋衣。
这几天岑溪虽然说了让她尽管穿,她却还是穿得很珍惜、小心翼翼,干活儿的时候也很注意,没让它有任何肉眼可见的损伤。
可现在,它坏了。
巨大的无?力感一瞬间就吞没了她。
是不?是她真的很糟糕,不?配,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让她永远都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
就连岑溪送她这么?一件冲锋衣,她都没保护好。
她低头努力地想把拉链安上?,却总是失败,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砸在衣服上?。
安秀英愣住了,随即坐回到沙发上?,冷嘲热讽道:“哭什么?哭?不?就是一件衣服吗?”
安苳有些失控地指责道:“这是岑溪送我的衣服。你……太过分了。”
“啥?”安秀英一开始还有些不?信,但看?到安苳那么?难过,不?像撒谎的样子,又在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真是和那什么?“岑溪”出去的?
安秀英自?知理亏,又看?她这么?反常,一时间竟然也没再说什么?,徐阿姨也劝慰了几句,让她赶紧回屋去。
安苳红肿着眼睛,沉默着回自?己?房间,把冲锋衣脱下来,挂在衣架上?,再次尝试把拉链修好。
好不?容易才扣上?,拉上?之后却能看?到一个明显的缺口。
而且只要轻轻扯一下,拉链就会从下面开始崩开。
她吸了吸鼻子,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她竟然弄坏了这件衣服。
这像是一种不?好的征兆,让她本就低落的心情,更加坠入谷底。
她明知道自?己?是不?配的,但这样被人?赤裸裸地说出来,她心里好难过。
开车从岑溪家离开时,她看?着后视镜里岑溪的身影不?断远离,心里产生了强烈的不?舍。
她突然意识到,她渴望和岑溪之间拥有一条纽带,一条让她不?会觉得每次分别都可能是最后一次的纽带。
然后她突然就明白了,这条纽带,叫做“亲密关系”。
只有她和岑溪是伴侣,她才不?会这么?害怕分别。
可是……岑溪说了,想和她做朋友。
在湖边听到“朋友”这个词,她好难过,但从岑溪家离开的那一瞬,她恍惚想起,“朋友”这个词,是她先说出口的。
是她说,要和岑溪做朋友的。
那么?……如果她说,她不?想跟岑溪做朋友呢?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这样做呢。
要是岑溪拒绝了她……她又该怎么?办?是不?是和岑溪连朋友都没法做了?
她呆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用手背抹一下眼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手机响了一声。
拿起来一看?,她干瘪的心脏就顿时充盈起来。
岑溪~:嗯。
岑溪~:我把照片整理出来,明天你挑一下,我打印了送你,算是感谢你。
安苳揉了揉湿漉漉的眼睫,感觉心里暖暖的。
岑溪还是对她很好,没有因为下午的那点不?对劲而疏远她。
她还是不?能太心急了,这件事要从长计议,要考虑岑溪的感受和意愿。
反正……她等得起。
她是个传统的人?,喜欢上?一个人?,就希望和对方一生一世?。
和岑溪一生一世?啊……真是想想就觉得很幸福了。
第059章 讨好
“咦?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看到岑溪穿着整齐地从房间里出来, 陈慧放下手里的?小说,惊讶地说道。
昨天岑溪才从沙地回来,她还以为女儿要睡到中午, 于是也没做什么早饭, 和岑正平随意吃了点豆浆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