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来,安苳颊侧的发丝往后扬起,露出泛红的侧脸,她摇摇头?:“不想喝啤酒。”
邹琳叹了口气,却没有再阻拦。
这都多少天过去了,安苳好?像还是没从那场邹琳完全不知道?始末的“失恋”中走出来,邹琳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只能看着她整天沉默、郁郁寡欢。
吃完蛋糕,大排档都要打烊了,他们?是最后一桌。安苳并没有喝多,跟大家一一话别?,才坐上了邻班要好?女?生的顺路车,回家去了。
那女?生和她老公把安苳送到了楼下,安苳拿着衬衣外套,慢慢走进电梯,声控灯在她身后拖出寂寞的长长的影子。
进了家门,安秀英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喝酒了?”安苳一进来,她就闻到了酒味儿?,立刻抬头?看过去,不满地说道?,“跟你?那群没出息的同学?有啥好?喝的!”
安苳看了她一眼:“他们?给我过生日,挺开心的,就多喝了点。”
开心?安秀英一点都不信。
她还不知道?安苳,开心起来哪是这副死样子。
“死丫头?,你?这些天到底有啥事儿??”安秀英把电视声音关掉,不耐烦地问道?,“整天摆个臭脸,我欠你?的?”
安苳疲惫地说道?:“没事儿?。”
安秀英把遥控器往旁边沙发上一扔:“天天给我脸色看,这是怪老娘我耽误你?了?我这个累赘碍着你?嫁人了?”
安苳把衬衣扔进脏衣篮里,语气平静:“不是。妈,你?别?瞎想了。”
安秀英瞪着她,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这几年安苳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结婚了,快一点的都生了二胎,没结婚的也在谈男朋友,只有安苳,一直都是一个人。
尤其是最近两三个月,安苳表现得尤为奇怪,安秀英怀疑她瞒着自己谈了个对象,却总是没找见?这人到底是谁。
还没等安秀英找到人,安苳突然跑去了西城,回来就病倒了,问她到底去西城干嘛了,她就做哑巴不吭声。
病好?了之后,安苳整个人都蔫了,比两三个月之前还蔫,成天沉默寡言,没个笑脸,活像是被个渣男抛弃了似的,惹得安秀英心烦。
本来安秀英想着,看样子安苳是和那野男人分手了,分了也就分了,看在安苳病了的份上,她也就不管了,随安苳去。
可现在,安苳病也好?了,却仍然整天蔫巴巴的,好?像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
以前安苳可不是这样的,这个死丫头?一向没心没肺得很。如果?她是个很轻易就没了精神的人,也就不会赚来安秀英这辈子都不敢想的钱了。
看着安苳没精打采地走进卫生间,安秀英寻思着,难道?是她管得太狠,这死丫头?想男人想疯了?
像邹琳所预料的一样,没过几天,王雅静果?然联系了安苳,说要给她和表哥何仲明?保媒,问她的意思。
安苳没加何仲明?微信,但拒绝得很客气,说自己要照顾生病的老妈,不想耽误何仲明?,现在也不考虑谈恋爱。
王雅静得到消息,在心里暗笑——亏何仲明之前还看不上安苳,现在安苳也单方面没看上何仲明?,这俩人可能是真没缘分。
何仲明?得到这个消息,却完全接受不了,央求王雅静再给他想想办法。他和安苳就匆匆见了那一面,都没互相了解,安苳为什么就这么着急拒绝呢?
他再三跟王雅静确认,是否真的跟安苳说清楚了他的家境,搞得王雅静很无奈,只能答应找机会帮他再说说,还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说安苳不差钱,人也长得不错,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单着,说明?别?看她瞧着温柔随和,可能实际上择偶要求挺高。
何仲明?连声称是,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家里有个常年生病需要人照顾的老妈,是吧?”
王雅静:“对啊,上次我跟你?说过了,你不是说可以接受吗?”
何仲明?:“我可以接受,但是她不知道?我可以接受,是吧?”
王雅静恍然大悟:“行了,我知道?了,你?等消息吧。”
一眨眼,北方也进入了盛夏。
自从过生日,安苳每次直播前,都会喝上两口酒,喝了烧酒她精神状态会更加活跃,可以连续直播三个小时。
一次直播,她正在讲解牛肉干,弹幕里有个id是一串数字的人问:“主播喝酒了吗?”
安苳舔了舔略有些干燥的唇,垂眸看着弹幕,笑道?:“对,喝了几口。”说着从身边把喝了一半的酒瓶拿出来,指着瓶身说道?:“这是咱们?店新上的土烧,这位家人,感?兴趣的话可以拍八号链接,记得先?领优惠券……”
一串数字:你?每天都喝酒吗?
这个问题很明?显有些越界了,但也没到窥探隐私的程度,安苳还是回答道?:“最近每天都会喝点。”
一串数字:42度的酒,很不健康,最好?别?喝。
系统提示:直播间管理?员已经将用户【78263781】移出直播间。(1)
安苳愣了下,但那条通知很快就被刷了过去,有人问山楂饮料怎么卖,她打起精神继续讲解。
播了三个小时,她嗓子有点哑了,这才把位置给了零食店店长继续播,她喝了点水,在旁边看着。
微信突然响了一声,她打开一看,是王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