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有些人……不是,有些鸟亲缘本就浅薄,不要强迫自己一定要拥有亲情家人。”他伸出翅膀,用尖尖很轻地碰了一下小玄凤的脑袋。“朋友之爱、伴侣之爱,这些都是爱,你怎么会没人爱呢?”
“就好像虽然外面刚认识不久,但作为朋友,我也是爱你啊。”
小玄凤沉默了,小小的脑袋低垂下去,也不知这番话听懂了没有。
安澄又没忍住叹了口气。
现在就让小玄凤看开理解这些,确实有些强鸟所难了,毕竟这确实是个很大的打击。
“好了,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天都要熬亮了。”他又戳了戳小玄凤的脑袋,然后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下次再来看你,好好休息啊。”
话说完小玄凤也没有回答,好似又深深地陷入到了某种情绪中。
见此状,安澄便也不再多说,照着来路出了宠物医院。
朱云深还在外面等他,原先百无聊赖地整理着羽毛,在安澄出去的瞬间,就敏锐地转头看了过去。
可不知怎得,和这只冷酷、无情、刻薄、冷些的隼对视上,安澄心中的沉郁竟然顿时消散不少。
他收了翅膀落到地上,一路小跑着地朝朱云深而去,“大人,我回来啦!”
“嗯,天还没亮。”
安澄装作没听懂朱云深的言外之意,顾左右而言他。“大人,剩下的路不如我们走回去吧?刚好消消食。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朱云深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便权当是同意了,收着翅膀在地上蹦跳着往前走。
蓦地,他想起了放才在医院里面和小玄凤说的那些话。
不知是夜晚的氛围太美好,还是同吃一份薯条的经历让他下意识地感觉两鸟亲近不少,竟然没过脑子地开口问道:“大人,你的爸爸妈妈呢?你们多久见一次面啊?”
朱云深语气平淡地回答:“死了。”
“啊?”
“每年都有鸟因为迁徙而死亡,这很正常。”好像在谈一个完全无关紧要的事情,朱云深仿佛不会对此产生半分多余的感情。“所以去年是朱海带着朱川他们回来的。”
安澄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是苍白地安慰道:“大人你节哀。”
“还是雏鸟的时候,我就不在他们身边。”朱云深似乎是有些突兀地说,但又好像是在回答。
安澄没想到是这样的,越发地有些无措,开始犹豫要不要故技重施,将方才安慰小玄凤的那番话再拿出来对朱云深也说一遍。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这些往事,可要是这些能够安抚到一只鸟受伤的心灵,也算得上好事一件。
心中想着事,眼睛就没抽出空来看前面的路,粉色的爪子正正好好地踩在一颗浑圆的小石子上,一个用力,整只鸟就身体不稳往前倒去。
“啊啊啊——”
身旁的朱云深眼疾爪,一把将他抓住,“你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到底要不要跟你说我爱你。”
安澄:???!!!
朱云深:……
两鸟都沉默了,对视着没有再说话。
几秒后,安澄慢慢地闭上眼,安祥地站着离世了。
第19章 冷战了怎么办?
当天晚上,回过神的安澄几乎是逃也似地飞奔回了警局,什么事后会被骂、时候会被威胁吃掉的都顾不上了,回到警局之后就找了个的角落窝着,离自己已经被霸占掉的小窝远远的。
脖子一扭、脑袋一伸,躲在翅膀下面装睡,立志谁叫他都装作没听见。
装成鸵鸟,但脑子还是混混乱乱的一片。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场景,更夸张、更吹捧、更舔狗的话他都说过,毫无尊严的事情也做过不少。换做他那个时候,发生这样口误事件一定会继续顺着说下去,再趁机吹一堆彩虹屁刷刷顶头大boss的好感度,然而这次却怎么也做不到。
就好像……
好像这些话突然变得无比重要,而当时场合又是那么随意,因此不应当轻易地说出口。
又好像将这些原本也没什么的话说出来,就会发生什么不受控制的大事。
斑鸠想不明白,斑鸠苦恼。
蓦地,他灵光一闪。
难道是今天的薯条有毒?
一定是的!一定是做薯条的土豆发了芽,才会让他吃了之后变得这么奇怪的!!!
斑鸠心中笃定。
自我开导一番之后,安澄心中郁结的情绪散去不少,也慢慢地睡了过去,连朱云深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
安澄有意地想要逃避这件事情,因此连着好几天都刻意地和朱云深拉开着距离,要不就是窝在红隼堆里或者鸟堆当中侃大山,要不就是和几个警察混在一起刷各种路人偶遇他的视频。
真正的顶流是无法被雪藏的,凭借着出色的外貌和亲切的性格,安澄在各大短视频平台名声鹊起,甚至大批量地出现了有关于他的表情包和热梗。
可称得上新的一代顶流。
除却事业有成之外,在鸟际交往上安澄收获也不小。
他先是和被他救下的那群鸟天南海北地乱聊,等他们都飞离警局回到自然之后,又开始去结交其他隼。
因为出众的文采和过鸟的喙才,他在短短的几日内就与长嘴筒子隼——朱河,建立起了革命性友谊,两鸟也很快就开始称兄道弟、无话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