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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仙 第37节
    说完,嘭!的一声。
    在一众完全没回神的视线中,紧闭的大门被生生踹开了。
    屋里的人闻声吓了一跳。
    屋里的鬼也吓了一跳,叫出了声。
    林宿走进去反手带上门,环视一圈。就看不大的屋子里,工头面如纸色地躺在床上,工头老婆站在葛立立旁边。
    杜樊站在另一边,背后跟着个摄像的同行风水师。
    摄像机上安了个屏幕,弹幕划过上面适时反馈着直播间里的情况。
    林宿转脸过去,微挑的眼角扫过,弹幕好像在一瞬空了两秒。
    但又很快反应过来,刷上:
    —我…是在看灵异直播,不是在追什么选秀节目吧……
    —被硬控了五秒,我缓缓
    —戴着面具也能看出来很年轻啊……
    —呃,这场直播不会是在作秀吧,找个花瓶来干嘛?
    —洵城分会可能真的没人了哈哈
    葛立立没管直播,几乎是热泪盈眶地迎上去,“您终于来了!!”
    “啥?这就是你找来的人?”
    杜樊回过神后,也打量了林宿两眼,“我这儿可不是用来给人出道的。”
    林宿摇头,“你不能因为我天生长得好看,就忽略我的职业素养。”
    杜樊猛地噎了下。
    葛立立现在扬眉吐气,不客气地瞥道,“就问你,现在我们有人出事吗?”他又指了指,“那道门,你能打开吗?”
    杜樊面色一僵,又噎了下。
    弹幕在此时划过:
    —也是啊,刚刚人在电话里露那两手还有点东西
    —先看看吧
    …
    林宿不关注直播间里的动态,也没看弹幕。
    他正把目光投向那头的鬼。
    那只鬼从他踹门而入起就没动静了。大概是感受到他身上的神格,一只鬼立在墙角,有些局促。
    雪泥马:【…错觉吗,他是不是想跟你打招呼?】
    林宿:不知道,应该是个i鬼吧。
    正对视着,忽然听杜樊开口:
    “你们找了帮手,我不阻拦。”
    杜樊迎着镜头,一副大气的模样,“但我们各干各的,各凭本事。”
    林宿收回视线,转头看了他两秒。随后轻退半步,把舞台让给他,
    “请开始你的表演。”
    杜樊,“……”
    杜樊大气没装成,装成了个演员。但还在直播中,他只能忍气吞声,转头去撕先前张贴的符箓。
    林宿这次倒没阻止他。
    符箓被鬼气侵蚀了一半,差点作茧自缚,现在是该撕掉。
    他带着葛立立在旁边抄着手旁观,跟甩手掌柜似的。等杜樊吭哧吭哧撕下来正要用火烧掉,林宿忽然淡淡指正,
    “用水浸。”
    杜樊动作顿了顿,撑着面子道,“你…你懂什么,我们流派不一样,你是见少了。”
    “……”
    雪泥马:【…他知道你活了多久吗?你走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还多,你见过的鬼比他见过的人还多,你讲过的冷笑话比他……】
    “也没讲过那么多。”
    林宿说着往柜边一靠,好整以暇,“你请便。”
    杜樊就一把火点了符箓。
    火舌蔓延,下一秒,屋里划破一道尖锐的爆鸣!鬼气扭曲,噌的蹿上杜樊的指尖。他惊得一个丢手——
    “啊!”指尖已然被灼伤,寒气森森。
    葛立立没忍住发出一声清脆的,“呵~”
    杜樊面上一瞬憋得紫红。
    一片安静中,弹幕也在缓缓流动。
    林宿看气氛尴尬,适时地出声解围,“虽然村门我改得‘还行’,但你法事实在做得一般。”
    杜樊猛地抬头,瞪大眼。
    “…你,是你改的!?”
    缓慢流动的弹幕一滞,随之炸开:
    —卧槽,村门就是他改的!?
    —…贴脸开大!
    —救命,我现在好替杜大师尴尬[望天落泪]
    林宿隔着面具微微一笑。
    -
    屋子里陷入了更冗长的沉寂。
    弹幕还在哗哗流动。
    那头摄像师打了个手势,指了指屏幕,表情不太乐观。
    杜樊透出点浮躁,焦急起来。
    雪泥马扒着屏幕,实时播报:【林宿,他们说杜大师不太行耶。】
    【还说他是不是装逼失败了。】
    【啊!还有好多弹幕叫你老婆,果然很露骨。】
    林宿,“……”
    他感叹:这个时代已经进化得让他有些陌生了。
    但他注意力并没有在上面停留太久。因为跟前,杜樊又开始了下一步操作。
    八卦镜掏出来,悬在窗口。
    杜樊重整姿态,对着镜头自然道,“其实我来之前就想过这种状况了。所以准备了两种方案,关不住,那就驱逐出去……”
    正说着,旁边便出声。
    林宿意有所指地看过来,“劝你不要。”
    杜樊皱眉,“说了各干各的。”他又瞟了眼弹幕,扭头道,“你别管。”
    雪泥马:【…but阿鬼is watching you啊。】
    葛立立看向林宿,小声问,“不会有事吧?要不要去阻止他?”
    “让他去干吧。”
    这头没人制止,只有工头老婆紧张地盯着。
    不知不觉中,屋外日头阴了下来,光线渐暗。
    杜樊挂好八卦镜,又是一阵捣鼓。
    他正抽出桃木剑抹了层鸡血,突然感觉一阵阴风袭来——
    “噗通”一声闷响。
    就看杜樊整个人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扑倒在地,掐住了脖子,“嗬…嗬呃!”
    桃木剑掉落在一旁,他双手抠着自己的脖颈,抓出了一道道指甲痕,面色却越发涨红。工头老婆惊叫了声,摄影也赶忙跑过去,
    “杜大师,杜大师!”
    镜子摔落,屋里顿时乱成一团。
    摄像机支在一旁,弹幕铺天盖地地滑过。正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入镜。
    林宿竹笔入手,轻轻一敲。
    这一下落在空中,却发出很轻的一声“咚”。像是敲在了一截骨头上,声音被清晰地收录在了摄像机中。
    下一刻,掐着杜樊的手似乎松开了。
    杜樊面色回血,一下翻身躺在地上,大口咳嗽,喘气。摄影背对着镜头在和他说什么,他摆了摆手。
    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这会儿心有余悸,完全没心情关心直播了。
    林宿收回笔淡定地站在一旁。
    他都说了最好不要。
    雪泥马蔑视:【盒,非要挨一下才老实。】
    …
    经此一遭,工头老婆显然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