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倒吸一口凉气,慕怀君猛地睁开眼,一个打挺坐起身来。
眼中无焦,只有一片惊慌无措。
似乎还未从梦中挣脱,他喘着气,干干的坐在床上半天未动。
风带起窗边的纱帘,飘飘扬扬,屋外吵闹的声音越发清晰,将他从破碎的梦境中拽入现实。慕怀君眨了眨眼,掀开身上的薄被,从床上下来后走到窗前。这是一个三层平顶小白楼,窗户其实是开合的玻璃门,推开玻璃门外面是一个开放式小阳台。
阳光正明媚。
慕怀君这会儿醒了神。
杵着围栏往下看。
人潮汹涌,欢声笑语,气氛热闹非常,像是大过年的年货街。
慕怀君深吸一口气,一股甜腻的香味直冲鼻腔,这味道浓郁得仿佛将他丢进了棉花糖里,这棉花糖修饰成多多或粉或红的花,光看着都觉得甜蜜腻人,再仔细闻一闻,手上还得端着一杯酿造有些年头、五十度以上的红酒,散发着馥郁又醉人的芬芳。
脑子一晕。
梦里不可言说又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就一幅幅往上撞。
慕怀君抬手一抹脸。
他终于……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吗?
可问题怎么变态了也这么怂,怎么不干脆直接对真人下手?
想起楚辞,慕怀君脑子就更迷糊了。
满心满脑的除了那张脸,还是那张脸,别的东西怎么都找不到缝插进来。
慕怀君喉咙阵阵干渴,不断地吞咽着口水,手指不自觉的搓着手臂,一阵难耐的空虚席卷全身,这时候,他无比渴望着楚辞的一个拥抱、一个注视、一个深深的亲吻。
“草!”
“游戏……对、游戏!”
“玩游戏不如谈恋爱,啊不是……”
“谈游戏不如玩恋爱……?!”
慕怀君一边往下走,一边头疼。
他这是恋爱脑晚期?病入膏肓药石难医了?
之前楚辞刚失踪那会儿,他思之成狂都没见有现在那么夸张啊。
待出了门,楚辞转头看了看自己落脚的地方。
这是一处类似于民宿的地方。
风格并不古典也不西方。
就是很普通的现代模样,许是某个不大的小城或是小镇,算不得很繁荣,出门一看皆是白色调的楼房,最高的也不过五六楼,一栋挨着一栋,一排连着一排,门前就是一条路,路上行人比肩接踵,还堵着几辆小电驴和自行车。
上个游戏结束。
他们修整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组上新队友,然后就开启了新的游戏。
当时他们是陆续走过那扇门,楚辞第一,他跟在后面。
只是跨过游戏之门后,还没等他看清楚周围变化的场景,就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古怪的梦境将他拽入无边的旖旎,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才醒来。醒来就已经在房间中,一室一卫一床,周围没有别的人。
慕怀君顺着人流的方向走去。
街道的尽头是一个中心广场。
广场的中央有一汪池塘,面积不算大,池塘的中间矗立着三头峰的假山,一棵开满粉红色花朵的树伴山而生,伸展开的枝丫与枝头簇拥的群花几乎将半个池塘笼罩,假山里安置了水管,一股清流从半山腰的位置涌出,顺着起伏的山势倾泻而下,形成一道小小的瀑布。
池塘周围摆放着低矮的花盆,一圈一圈。
每一盆里的花都盛开得极为灿烂,挤挤挨挨的几乎看不到枝干。
而这样的花盆、鲜花在这座城里哪哪都是。
入目可及之处,不是洁白的墙壁,就是艳丽的群芳。
这座城市似乎尤爱甜蜜的滋味儿,用来点缀的花朵几乎见不到冷一点的颜色,连白色都极为少见,它们或是柔嫩的粉红、或是灼热的艳红、或是纠缠融合的杂红,甚至连一点绿叶都不见。
街道两旁的店铺,除了摆放拥簇着各式各样的鲜花,还挂着粉色的丝缎,系着粉红的气球,桌上摆放的玻璃杯里,摇晃着粉色的液体。
许是眼前的一切都太过粉红,似乎空气也变成了粉红色,飘荡在众人的周围。
犹如实质般的甜腻包裹着全身,呼吸间都有些齁人的窒息。
慕怀君加快了步伐,靠近中央的池塘。
离得近了,到显得有些大了,这棵伴山花树竟是一树灼灼桃花。
池塘水清澈,顺着对外连接的沟渠潺潺流淌。
这一道道沟渠不过人宽,向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落花流水,别有一番意境。
“君君!”
清脆的响从身后传来。
慕怀君笑着回头:“哎哟~我的崽儿~”
简雨宁小脸红扑扑的,身后还跟着懒懒散散依旧丧气满满的唐酥。
另一头,约摸着也听到简雨宁清脆的呼唤,白奕哼哧哼哧的跑来,旁边还跟着一个高挑的身影,模样俊美,惹人注目。
等人聚集到他周围。
慕怀君满怀期待的左顾右盼,想看到心尖尖上的那人。
一群穿着着黑色系户外战术服的人,扎堆站在粉嫩嫩的世界,实在挺引人注目的。
就是来来往往的路人npc,都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慕怀君翘首以盼,可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到楚辞。
忍不住问同伴:“你们过来的时候,没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