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蔡月的声音变得很低,像是喃喃絮语。
岑姣跟在蔡月的身后爬上了有些年头的楼梯。
很快,蔡月就停了下来,她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推开了门。
在门推开的瞬间,岑姣侧了侧身,饶是如此,她抬手摸上侧脸时,指尖仍旧是染了一抹红。
这屋子里的鬼气,丝毫按捺不住,竟是在开门的瞬间,凝成一股罡风朝着岑姣的脸颊冲来。
饶是岑姣躲避及时,她右脸脸颊,仍旧是留下了一道血痕。
蔡月回头看向岑姣,见人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身后,眼底的怨毒几乎隐藏不住,翻涌而出。
她缓缓侧过身,“进屋吧。”蔡月道。
也不知是懒得遮掩,还是已经神智不分明,快要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了。
当岑姣抬脚跨进屋子,心中便明了,大约两个原因都沾了些。
这屋子里,竟是布了阵法。
抬眸去看,屋子东南,西北,正上,都放有一只有些丑陋的泥塑蟾蜍。
岑姣收回视线,当蔡月朝她看过来的时候,脸上挤出乖巧的笑,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样子。
蔡月抬脚去了厨房,“姣姣,你坐,我去给你倒水。”
岑姣应了一声,她走到桌边停了下来,视线却是环顾着屋子。
砰——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让岑姣收了视线,她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是从关着门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那间屋子,在岑姣的左前房。
砰砰砰——
似是一声响还不够,紧闭的房门后,接连传来好几声。
岑姣抬脚走过去,只是还没有走到门边,蔡月便急匆匆地从厨房冲了出来。
小老太太弓着腰垂着头,钻头一样撞开了岑姣,停在了门前。
岑姣肩上传来痛感,她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蔡月。
岑姣没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蔡月。
蔡月的面色渐渐由青紫变为苍白,最后转为红润。
“舒城的父亲……”蔡月开口道,“精神不大好,我怕吓到你,就把他关在了屋子里。”
岑姣的视线从紧闭的房门上移到了蔡月脸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伯父身体不舒服,还是得去医院,要是在家里越来越严重就不好了。”说话时,还带着两丝怯生生,看起来,有些懵懂无知。
蔡月这时,紧绷的背才松了下来,她往前走了两步,“舒城的东西都收在另一间房里呢,来,我带你过去。”
岑姣顺着蔡月的意思,进了那间稍小些的屋子。
里头堆满了肖舒城的东西,和岑姣的合照,被蔡月收在杂物的最上方。
岑姣抬眸看过去。
是黑白的照片,看着十分有厚重感,照片里,自己冷着一张脸,与肖舒城有些距离。
而肖舒城则是没有看镜头,反倒是转头看向自己。
即便是在照片上,也能看到那绻绻的目光有多么灼热。
然而,岑姣对这张照片却没有半点印象。
她记得分明,自己和肖舒城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呢?
蔡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了出去。
屋子中央的白炽灯亮了起来,白色的光晕投在照片上,让那张照片多了几分不真实。
岑姣抬手,将相框取了下来,翻过来,照片背面,写了字。
字微微有些晕开,那两个字是陈郡。
陈郡。
应该是个地名。
岑姣来不及细想,她将相框中的照片拿了出来,收进了口袋。
得在桑寻到这儿,蔡月动手前,尽可能地找到岑姣觉得有疑点的东西。
肖舒城的东西各式各样,岑姣翻找了许久,除了那张照片外,没再找到什么特殊的。
正当岑姣有些不死心时,忽地听到了门铃声。
而蔡月的声音则是在门外响起,“师父,请您等一等。”
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岑姣所在的屋子外面,“姣姣,我请了个替舒城超度的师父,你出来,我们一起见见。”
“来了。”岑姣应了一声,推开门出去,岑姣看向大门的方向,她眸光闪了闪,面上情绪未变。
来人不是桑寻,而是个戴着墨镜拄着拐杖的男人。
蔡月对着那人微微躬身,显然是尊敬极了,“李先生,人已经在这儿了,您瞧瞧,该怎么开始?”
岑姣的视线一直落在来人身上,她将人上下打量着,没说话。
而蔡月则是转头看向了岑姣,她对着岑姣时,脸上仍旧揣满了笑,“姣姣,别怕,这位师父,只是要你的一点血,用来给舒城做长明灯。还有另外一个做法事的师父在旁的地方等着我们呢,我们得快些,这里处理完了再过去。”
岑姣脑子里思绪转得飞快。
面前的男人显然来者不善,想来这屋子里的阵法应该就是他布下的,那么故布疑云的,会是他吗?
自己是要顺着他们的话去做,还是现在就撕破脸呢。
岑姣的唇舌指尖有些发干,嗡嗡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直到将她整个人包裹。
那阵法,不仅仅是养鬼的阵法,还能抽取人的力量。
岑姣一瞬间有了决定,她退了半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再抬眼看向面前的人时,多了几分害怕,“伯母,我有些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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