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饶是如此,岑姣走了大半日,那点耐心仍旧是耗尽了,她爬上了一棵高树,坐在了树干上,冷着眼看向四周。
和刚刚没什么变化。
好像岑姣这大半日走了也是白走一样。
心口堵着一口气,岑姣板着脸靠在树干上,有些许烦躁。
那个厉鬼无论是不是肖舒城都好,想方设法地将自己带过来了,却又不出现算是个什么事儿呢。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岑姣头顶传来隆隆雷声。
刚刚还晴朗明亮的天空在一瞬间暗了下来,要下雨了,看这动静,还是场雷暴大雨。
岑姣只得从树上爬下来,这种时候,得快些离开树多的地方,找个山洞避一避。
毕竟岑姣也不清楚,自个儿现在的状态要是遭雷劈了,是不是直接物理意义上的被超度了,安全起见,还是避一避得好。
岑姣的动作快了不少,好在于山中寻路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
顺着树冠的繁茂,岑姣很快就找到了水源。
这水是从上游落下来的,落水处溪流湍急宽阔,平地的河道里,则显得水流慢了,也细了不少。
这是山里的瀑布。
一截一截,上游有,下游也有。
岑姣顺着溪流往上走,总算在第一声惊雷炸在森林中时,到了一处算平坦开阔的地方。
她脚下是一片石滩,面前则是几十米高的断壁。
溪流从断壁处倾泻而下形成了一处瀑布,和雨水一起,在凸起的石壁上砸出成片的白沫。
岑姣躲进了瀑布背后。
山壁经过多年的雨水侵蚀拍打,早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孔洞。
从几乎无处下脚的崖壁攀过,岑姣一个翻身,将自己甩进了湿漉漉的石壁山洞中。
她身上被瀑布处飞溅起的水花打了个半湿,衣服现在湿漉漉地粘在身上,就算岑姣知道,那湿漉漉只是自己的感觉,她仍旧不大舒服。
只是蜗居在这山洞里,总好过在外头挨雨淋,担心雷劈。
岑姣调整了情绪,她靠在山壁上,静静地看着大雨连成线,又在半空汇集成面,最终成片成片地砸向地面,山林。
这样的情景,她好像见到过。
只是视角……似乎不大一样。
岑姣的视线缓缓往上,应该是在更高的地方看着的,看着雨珠凝结而后倾注而下。
而她就在雨水上方。
岑姣的面上有些疑惑,是从前在梅山的时候,被师父领着在山顶尖尖的高石上见过这样的场景吗?为什么会这样熟悉呢。
只是直到雨停,岑姣也没搞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在梅山时,有过同样的经历。
外面的雷声消散后,岑姣从瀑布背后的山洞翻了出来。
雨后的阳光格外大,几乎刺破了浓厚的云层,倾洒在岑姣的身上,不消一会儿,就把岑姣身上晒了个半干。
岑姣被太阳晒得有些发懵,坐在瀑布边缓神。
垂着头的时候,余光正瞥见一道彩虹,那是阳光穿过睡眠后形成的。
岑姣抬眼去看在水面上映出来的,在她头顶悬挂着的彩虹。
只是比起彩虹,岑姣的注意力被彩虹上方的云层吸引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云,一层一层,排列得当,像是一道阶梯。
从山头,往山上。
岑姣看得愣神。
她身后,山风涌动,几乎就是在她眨眼的时候,吹散了那片云,叫人半点看不出,就在不久前,山尖尖上方,有一座云梯,通往无边无际的天空。
这风吹得岑姣打了个哆嗦。
“姣姣。”岑姣听到混在风声中的,肖舒城的声音。
肖舒城一直在喊她,一声接着一声,从一开始还有间隔,到后来几乎是字赶着字。
“姣姣,姣姣,姣姣,姣姣……”
那声音吵得岑姣的脑袋几乎要炸开。
岑姣将刚刚的事情抛诸脑后,她凝了凝神,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属于肖舒城的,催命一般的声音是从上游传下来的。
岑姣攀上了山壁,原先已经被晒得半干的衣服有一次被水打湿,那黏腻的感觉,像是有一双泡在水里许久,已经生了水膜的手抚上了岑姣的身体。
这样的感觉,让岑姣背上生出一层小疙瘩来,她咬紧了牙,强迫自己忽视这个念头。
也不知爬了多久,岑姣手臂一松,终于爬了上去。
她大口喘着气,看向前方。
倘若不往身后看,岑姣半点不会觉得自己是在什么山壁旁。
在她眼前,植被茂密,生长旺盛,郁郁葱葱的树冠像是海浪一样扑面而来,只是这海浪是深绿色的,甚至隐隐有些发黑。
肖舒城的声音仍旧在耳边回荡。
岑姣骂了一句,也不再停留,而是沿着溪流往前走。
越往前,那声音就越炒,到最后,那声音像是从岑姣脑子里传来的。
好吵!好吵!好吵!
岑姣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终于忍受不住,抬手按在了耳朵上,“肖舒城,我劝了你的!”
不知为何,在岑姣放声高喊的时候,耳朵里的嘈杂声竟是停了一瞬。
岑姣抬起头,恶狠狠地,她咬着牙,“我劝了你的,别去别去,你着了魔一样要进峡谷,如今死了,却来怪我,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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