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姣的脸微微有些发烫,倒不全是假装,“舅舅别逗我了,我同他只是普通朋友。”
岑姣轻咳两声,平缓了心情,才小声道,“其实我有一个男朋友,只是他失踪很久了,在黔州。”
岑砀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他看向岑姣,重复了一遍,“在黔州失踪了?”
“对。”岑姣没有去看岑砀,只是她藏在衣袖下方的手却是不自觉握紧了,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尽量不叫岑砀怀疑自己,“舅舅,我知道,我们岑人出世,都是在黔州出现,你在黔州一定有自己的门路,能不能帮我找找,他叫肖舒城。”
“就算两年过去感情已经淡了,也总要将人找到才是。”岑姣叹了一口气,她看向岑砀,眸子晶亮,阙然欲泣的模样,“舅舅,你有听说过他的下落吗?肖舒城,舒适的舒,城市的城。”
“肖…舒…城…”岑砀将这个名字在嘴巴里咀嚼两遍,他看向岑姣,笑了笑,“姣姣,要学会放下,那个叫肖舒城的,接近你,目的不单纯。”
“你同他啊,你是饵,他是鱼。”岑砀顿了顿,他看着岑姣,轻声道,“现在,鱼已经被抓住了,你就别再等了。”
岑姣将惊讶,悲伤,不敢置信表演得淋漓尽致,她盯着岑砀,缓缓吐出一口气,哭腔有些明显,“舅舅,你是说……”
岑砀眯了眯眼,“我记得上次那个祭品,是个下等祭品,名字就叫肖舒城。”
岑姣垂下头去了,她的泪,大颗大颗地滚落,看起来,令人心疼。
“舅舅。”岑姣吸了吸鼻子,她看向面前的人,眼眶红红的,“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岑砀挑了挑眉,示意岑姣只管去就是了。
岑姣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房间走。
等到人影在视线里消失,岑砀才看向一旁的银杏树,“准备偷听到什么时候。”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岑如霜从树上跳了下来,她还看向刚刚岑姣离开的方向。
岑砀似笑非笑的声音在岑如霜耳边响起,“你瞧,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族长生下的女儿,她被普通人养大,早就没了岑人的心气,竟是为了一个男人,哭成那样——”
岑砀并不遮掩自己语气中的嘲讽,他看向岑如霜,“直到现在,你还认为我姐姐当年做的决定正确吗?”
岑如霜看了岑砀一眼。
很奇怪,岑姣在她面前表现得,和在岑砀面前表现的,完全是两个人。
岑砀同样抬头朝着岑如霜看了过去,“怎么样?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不再想想吗?”
岑如霜收回了视线,“东西回收得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一趟了。”
“当然。”岑砀道,他继续慢悠悠地喝茶,“时间还多,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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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姣进了房间,她关上门后,才抬手将眼尾挂着的泪擦干净——用受伤的那只手。
果然是他们。
肖舒城的事情与他们有关,那么陈玉生定然也是被他们带走了。
看岑砀那样子,分明是看着肖舒城死去的。
泪水浸透纱布,刺激得伤口有些疼。
岑姣垂眸,解开了左手手掌上的纱布。她记得,先前在海里,她的整个手掌被刺穿了,倒刺没入肉里,又被狠狠拔了出来。
不过短短一天,手上的伤口已经长出了新肉,微微发痒。
岑姣看着手掌心长出来的新肉,新肉微粉,和旁边的皮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必然是会留疤的,可岑姣倒也不在意,手上的疤痕,只能说明她又化解了一次危机,这伤疤,是荣誉,是徽章。
岑姣甩了甩手。
她在桌前坐了下来,眼下,顾姓人的事情算是半解决了,至于梅山上的事情。
岑姣眸光闪了闪,刚刚她提起来岛上是为了找尸骨,岑砀并没有说什么,说明这件事,大概率是可行的。
既然可行,那么她也可以暂且放一放梅山的事情。
岑姣眸光微凝,刚刚,岑砀说,只要将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送走,那些盯上她的人就找不到她了。
那么,罗芍在花店里出事,是因为花店里有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吗?
岑姣微微皱眉,花店里,她一开始带去川都的东西不少,都是些小玩意儿,从小就有的不多,只有几样。
或许,该回川都一趟了。
很久没有去看过罗芍的情况,还有魏照先前说的,他那个醒过来的队员。
那人说祭品。
显然和岑人脱不开关系。
魏照两年前遇到的事情,和岑人脱不开关系。
岑姣眸光闪了闪,所以,自己的确是救下了四年前的魏照,四年前,与他们发生冲突的,应该就是岑人。
或许,那个科考队,就是被岑人所下的饵吸引,连带着被调去保护他们的小队,也成了鱼。
只是,自己为什么会救下四年前的魏照呢。
因为她是岑人?因为她身体里流着岑人的血液?可是,她在山里的时间不算短,次数也不止那一次。
山里发生过的事情,定然不止魏照的那一件事。
为什么她只与四年前的魏照有了交集,还是彻底改变魏照生活的交集呢?
岑姣有些想不通。
只是,不能再去套岑砀的话了。岑砀看起来对她一口一个外甥女,可是岑姣心里清楚,岑砀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他在自己面前表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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