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机的声音轰鸣,嗡嗡的,只是,这些骑着摩托车在山上驰骋的人,丝毫不知道,他们总是会经过的山腰的那间别墅地下室里,究竟有些什么。
岑姣是从后院翻进去的。
不知是陈诺太过自信,还是他们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完全相信的人了,整个后院,竟然没有把守。
岑姣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地下室的门。
她沿着台阶走到了最底下。
先是漫无边际的黑,然后是骤然出现的白。
最后,岑姣仿佛在光晕中看见了光晕中间的魏照,她下意识呼喊出声。
光晕中的人仿佛也在那一瞬间抬头朝着岑姣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相接的瞬间,岑姣眼中的光晕陡然消失,她的眼睛适应了地下室的光亮,自然也看见了陈诺。
陈诺缓缓直起腰。
她转向了岑姣的方向,看见岑姣时,她脸上的神色仿若打翻了的调色盘,复杂极了。
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什么别的。
“赵先生呢?”陈诺问,她盯着岑姣,像是丝毫没有想过出现在那里的人是岑姣一样。
而岑姣的出现,仿佛给了她当头一棒,她有些手忙脚乱地去口袋里翻找东西,似乎是想要找到什么证据,来支撑自己。
可陈诺越着急,手里的动作便越发变形。
岑姣很快就走到了陈诺面前,几步外的地方,见陈诺低头在口袋里翻找着什么,岑姣抬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桃木小牌,她抬手,将那桃木小牌举了起来,对着陈诺,“你是不是很奇怪,明明在你看来,赵侍熊还活着,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人会是我?”
“在赵侍熊用魏照威胁我的时候——”岑姣的指腹在桃木小牌上轻轻抚过,她声音很轻,“我就在想,你凭什么知道他是死是活呢?”
“大约躲不过你们之间的魂魄有所感应。”岑姣吐出一口气,她笑了起来,“可是,对于我来说,让一个人死去,却拘下他的魂,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陈诺猛地抬起头,她死死盯着岑姣手中的桃木小牌,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杀了赵先生?”
尾音,已然有些扭曲了,沙哑到破音。
不等岑姣回答,她声音重了两分,“你杀了赵先生?!”
岑姣脸色一冷,“赵侍熊早就死了不是吗?他之前,受了那样重的伤,本就是黄土盖到了脖子的年纪,他早就该死了!”
“几年前,甚至是十几年前,他就该化作一团灰烬!死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下!”岑姣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小牌,他的骨头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幽蓝的火焰攀上她手中的桃木小牌。
陈诺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她终于摸到了口袋里的挂坠,那挂坠是赵侍熊送给她的,赵侍熊告诉陈诺,她随时能够通过这个挂坠,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陈诺将挂坠当作定情信物,当作两个人之间心心相印,亲密无间的证明。
现在,她握着那个挂坠,感受到挂坠在掌心当中燃烧一般。
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
陈诺的眼睛里,映出了红色的火焰,她感受到了,她感受到了!
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赵先生,正在被一寸一寸地烧成灰烬。
岑姣不光杀了他的躯壳,还要将他的魂魄彻底摧毁!
陈诺感觉自己身体中的虫子,正在肆意疯长,她盯着岑姣的那双眼睛,几乎映射出了她内心全部的恨意。
只见陈诺背脊弓起,朝着岑姣冲了过去,她速度很快,又或是说,她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就算是岑姣,都没有反应得过来。
眨眼的工夫,刚刚还在好几步开外的人已经行至身前。
陈诺抬手,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上,竟是凭空多了一条链子一样的东西,定睛再看,哪里是什么链子,分明是黑色的小虫飞成了长长的一条。
那些小飞虫,排列成了长鞭一样的武器,由陈诺轻轻握着,朝着岑姣猛挥了过去。
等到岑姣发现陈诺的意图时,她已经有些躲闪不及了。
索性也就不躲了,岑姣猛地抬手,将手中的桃木小牌朝着陈诺的方向扔了过去。
陈诺眼眸瞪圆了些,她下意识撤力,想要收住手中的“虫鞭”,可是偏偏有些收不住了。
虫子被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
同样的,桃木小牌也被陈诺手中的鞭子击打得飞了出去,卡卡两声,本就被烧得很脆的桃木小牌从中间出现了一道裂缝。
陈诺的心也随之猛地一痛。
她盯着岑姣,恨极了,牙齿死死咬住,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眸光流转,陈诺忽地转身。
她要岑姣为自己的做法付出惨烈的代价。
作为祭品活着等待赵先生的魏照,现在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了。
陈诺眸光微暗,她身体中,飞出了许多的虫子。
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就算是岑姣,也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是足以遮天蔽日的虫子,陈诺的身影叫那些小虫子包裹着,几乎都不大看得清,模糊极了,不像是个人影,反倒像是错觉下的剪影——由虫子堆叠成的剪影。
成群的虫子朝着青铜树飞了过去。
魏照自然也看到了下方的一切变故,他动了动被捆得极为结实的手腕,想要挣脱束缚,从被吊着的这样一个极为被动的状态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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