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怪事越来越多,希望这几位哥哥能够解决镇上的怪事。
这会已经有些晚了。
男孩也困得不行,跺了跺发麻的脚,但还是强撑着支棱眼睛看夏长赢。
“这位哥哥,然后呢?”
“我拒绝他们了。”
夏长赢此时像是陷入沉思,飘雪沉沉压至他的肩头,像覆盖一层霜色。
黑色云锦隐在夜色之中,他幽深瞳孔似乎染上无尽雪色。
“他们抓了我的蛊。”
“以此要挟我。”
“魔修喜怒无常,极为残虐。我的蛊落在他们手里,很有可能死尽。”
风雪无端萧瑟,夏长赢的面上竟是也漏出几分颓色。
“我虽为鬼修,但生前却也是半个蛊人。”
沈卿池:“你的蛊被人带进秘境了是吗?”
“你和你的蛊生死相依,找不到蛊。”
“你就永远离不开秘境。”
这时,强撑笑意的夏长赢忽地变了神色,苍白如薄纸的唇角扯出一个荒凉笑意。
那强撑的魂魄这时在雪色中竟然有些透明。
“是,也不是。”
“我的蛊很特别,是一个蛊人。”
“他们抢走了我的蛊人。”
“我在他身上闻到了我的蛊人身上的味道。”夏长赢抬了抬下巴,目光落在陈时身上。
陈时抬眼,眼睫压在霜雪上,只声音淡淡问:“前辈是认为是我拿了你的蛊?”
夏长赢收回目光,沉默片刻,神色带着几分不甘:“不是你。”
“只是你身上有蛊虫的味道。”
“可能只是碰到拿我蛊的人了。”
“我想让你们帮我找我的蛊,找到了,我会帮你们离开秘境。”
陈时淡淡看夏长赢,微挑眉眼,抬头看沈卿池。
沈卿池也看向他,江色眼眸暗沉。
两人都未回答。
像是不相信。
夏长赢不由得冷哼一声:“我只有一魂被困在这。这秘境发生变故,是有人故意放任秘境异变。”
“不然,云水境也不至于海市蜃楼就这般奇怪。”
事出有因,夏长赢也并非满嘴假话。
但有求于人,他却不得不和两人打起商量。
“我的招魂幡送人了。但是我身上倒还有些养魂草。”
“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不过——”
“我想这位小兄弟应该是用的上。”
话是对着陈时说的。
但却是沈卿池先应下了:“可以。”
“但我不相信你,除非你立誓。”
沈卿池似乎就在等着夏长赢的妥协,这回答太快,陈时有些惊讶地看青年。
他不由得凑近沈卿池,轻声问:“沈师兄,你也需要养魂草嘛?”
养魂草只有鬼修招鬼定魂或者是特殊体质,傀儡门和先天魂魄残缺之人用的上。
但对于其他修士,只是一颗普通的杂草。
沈卿池为何像是预料到鬼修会时常备养魂草一般,等夏长赢抛出条件,再提出立誓。
沈卿池垂眸看他,他低头与陈时四目相对。
这个姿势让他们靠得很近,呼吸咫尺,像是耳鬓厮磨。
两人呼吸交融,在霜雪之中融成雾气挡在两人之中。
呼吸忽地一滞,沈卿池先一步移开目光,声音淡淡:“我想,你应当是需要的。”
“竟然是我带你进来,自然我也有责任照顾好你。”
“把你全须全尾地带出去。”
陈时被这理所应当的话说得有些发怔,心里想道:仙君果然心地善良。
连他这样的无足轻重的人,竟然也会让仙君如此牵挂。
他轻轻点头,莫名有些感动。
夏长赢看他们,男孩已困得睁不开眼睛,这时被他抱在了怀里,已经忘记是他提出的两个圣子的事情。
还没说,便埋在青年怀中睡熟了。
夏长赢不欲看两人情意绵绵的做派,有些不耐烦地打断:“现在立誓吗?”
沈卿池闻言回头,目光落在银质面具。
“前辈。”
“如果需要我们替你找蛊。”
“你应该告诉我们,你找的是什么蛊吧。”
霜雪暗含锋芒,两人平和表面下像是藏在软绵飘雪中生出的霜寒。
夏长赢毋得笑出声,幽深瞳孔在霜雪中隐隐透漏几分悲哀。
“牵丝蛊。”
佳人不复返,我面种牵丝。
银质面具被拿下,风中只听几声忽起的铃声。
面具下,只见白纸般透明的肌肤上布满红色暗纹。
那暗纹如艳红血丝,杂乱爬满青年上半张脸。
灰蒙光线下,寒月落下凄凄冷光。
青年扯着嘴角,红色牵丝如诡异符咒浮现在青年苍白如霜色的面上。
又听青年声音中染上泣音:“我的蛊名唤阿骞。是个蛊人。”
“我答应她会找到她的。”
“但他们把我的阿骞带走了。”
“我可以感受到,她很痛苦。”
“我的阿骞要死了。”
“我知道……”
青年面上浮出狠厉神色,幽深瞳孔如深渊爬出的恶鬼。
“如果让我找到他们,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风忽地停滞,庭院深深却暗自惆怅,似乎空中有什么东西在阴暗角落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