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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早听闻城主备下酒宴,希望本仙君没有错过。”
    他站起身,掸了掸衣袖,用余光看多格,一副傲气凌人的模样,就仿佛在说:走吧,城主府,带路。
    多格攥紧拳头,心底不知道啐了沈栖梧多少口,但面上仍陪笑带路。一路上,他不断表达对沈栖梧除剑煞的激之情。
    到城主宫殿,隔老远就出来迎接的铁木尔城主也开始恭维,夹道欢迎,代表吉城表达感谢。
    整个宫殿呈半球形堡垒状,殿内墙壁以莲瓣形浮雕和彩色釉面花砖雕饰,华丽大气,而地面则是铺了一整张藏青色蚕丝裁绒地毯,织以繁复多样的藤蔓花卉纹,细腻典雅。
    沈栖梧走进大殿,直接落座主位。苍九时就站在他身后。
    铁木尔眼角抽了抽,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还是看这人不爽,若不是为了腐毒的事,他何至于此!
    铁木尔只能保持微笑,忍耐着招手,吩咐管家准备上菜,是吉城招待贵客的全羊宴,连筷子都是和田玉。紧接着,奏乐起,歌姬赤足踩着地毯鱼贯而入,俊男靓女舞姿曼妙,赏心悦目。
    “这是我们吉城的特色,这道主菜是用六个月大的小羊羔炙烤出来的,专门用灵草灵果饲养,沈仙君快尝尝。”
    说着,城主又要敬酒。
    是白葡萄酒,沈栖梧浅尝一口,轻柔的酒香与馥郁的葡萄果香交缠,甜度刚刚好,入喉略微酸涩的口感增添风味,确实不错。就着果酒的清香,再尝一口片成片的烤全羊,更美味独特。咬开香脆的外皮,涮的秘制酱汁和饱满的油脂绽开后,是鲜嫩紧实的羊肉。
    沈栖梧点头,露出满意的神态。
    铁木尔一喜,就想着让这个姓沈的把那俩管事的小崽子也叫过来,腐毒的事还是尽早定案为好,毒妇坎曼尔这次死定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栖梧就道:“客套的话就不必再说。我听了你被逼权的遭遇,甚是感怀。就是……城主你怎么就被个女人欺负了呢?这不像你啊。”
    此言一出,铁木尔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你爹的,谁跟你客套了?
    沈栖梧恍若无事发生,夹了片羊腿肉让苍九时也尝尝。
    隔了好久,铁木尔深呼吸一口气,佯装悲叹:“说来惭愧,她是我的亲妹妹,从小就情谊深厚。我也是没有料到啊,她竟会和罗刹城勾结。萤石矿是吉城的支柱,我不能让吉城毁在我手里,我也是被逼无奈,才放权给她的。”
    此时多格愤愤不平:“城主糊涂啊,您就是太重感情了。吉城在您手上这么多年稳步发展,蒸蒸日上,您交给坎曼尔才是真的会毁了吉城啊!她接手一个月,就闹出了腐毒爆发这样的丑闻,谁知道她和罗刹城在密谋什么。吉城又不是她的心血,她狠毒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多格的矛头直指坎曼尔。
    铁木尔却矢口否认,“你休要胡说,妹妹才不是那样的人,她虽然骄纵了些,但本性纯良我再清楚不过了。她汲汲营营,也只不过是想要一些特权。她是我的亲妹妹,我唯一的至亲,我宠着她怎么了?再者,那腐什么毒的只是个偶然,诛邪盟金锐圣尊都没有追究,那肯定就不关妹妹的事。”
    他和多格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最终目的是想将自己从腐毒之事中摘出去,所以装作不以为意,却要引导怀明宗的人抓住线索查下去——先是坎曼尔勾结罗刹城逼迫夺-权,后又是坎曼尔执掌城主令,导致城中腐毒爆发。
    这暗示够明显了吧!
    然而沈栖梧置若罔闻。他摇头,句句如针往铁木尔心口上扎。
    “唉,软弱啊,太无能了,你当年是怎么坐上城主之位的?哦,你爹传给你的。你还得多亏你妹妹只是个妹妹,而不是个弟弟。”
    “这样吧,我虽然不管这事儿,但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勉为其难帮你联系一下尤江江。”
    “那……再好不过了。”铁木尔脸色五彩纷呈,几近扭曲,再多奉承话他是说不出口了:姓沈的你恶心谁呢,你这修为不也是仰仗着怀明宗的资源,狗东西!
    然而,传音纸鹤中,沈栖梧一说城主府全羊宴,立即获得了对面尤江江一声:“呕——”
    尤江江干呕,是真生理反应,都是虞小小害的。
    早年,他坐韩思柏的飞剑玩儿,不慎摔骨折,躺医馆躺了足足半个月,期间虞小小亲切地给他炖羊肉大补汤。据说是背着姜炏,薅了药园许多珍贵灵植熬制而成。
    彼时,他还不识灵膳堂虞小小的威名,十分感动,且这羊肉汤也闻着是香的,谁知一口下去,汤是生漆味的,还是小镇上那种刷棺材的黑漆,因为加了致死量的香料甜香发腻,而羊肉则是膻味掺杂了一种花生芽的怪味。
    一回忆,尤江江又开始干呕,那种味道只要被毒害过,这辈子就挥之不去了。
    韩思柏也曾深受其害,最后他没忍住发出了同样干呕的声音。以防沈师兄再说出和“羊”有关的词,他果断掐断了尤江江的传音。
    这边,沈栖梧顺势黑脸。气氛骤冷,最后他扔了玉箸直接离开。
    铁木尔使了个眼色,多格立即派人跟着沈栖梧。
    等人走了,大殿内,铁木尔城主大笑。在他眼中,定然是沈栖梧被尤江江和韩思柏甩脸子了。而且这个姓沈的,都已经是元婴境修为的人了,崇元仙尊派他来吉城,却只是让他做个跑腿的事,可想而知,他有多不受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