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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走水啦!走水啦!”
    “有没有人能救救我们!”
    “有鬼!有鬼啊!!”
    “救命!!!”
    居民区是连着的,一听见有鬼,老百姓开始胡冲乱撞,有人连滚带爬地冲进火里,瞬间烧成一团,惨叫声吓得附近的人肝胆俱裂。
    墨盤盤刚拦下一个要往河里跑的,对方发疯般地踢打抓挠,墨盤盤不得不用剑柄将那人敲晕。
    “怎么办?因邪祟而死的百姓,死前充满恐惧愤怒,死后必然煞气十足,成为新的邪祟!”
    墨聍知道事情已经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
    金丹期对付普通邪魔还凑合,听说出城门往西一百三十里路有座村庄闹鬼,本想去那边看看,结果在这儿就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邪祟。
    墨聍是墨宗一位长老的亲孙,从小就能接触到各式各样的高阶机关法器。
    他第一次带师弟下山历练就遭此变故,说出去有些丢人,可一想到城内无辜百姓的性命,墨聍一咬牙,祭出了“墨守金印”。
    很快的,容城高空炸开一个铁画金钩的“墨”字,夺目的金光四散飞溅,一层无形无色的封印罩将整座城池罩住!
    **
    仙云缭绕,墨宗宫殿金碧辉煌。
    作为方圆千里唯一的仙山,龙象山上各种盘山机关和兵傀有条不紊地运作着。
    墨宗是器修大宗,弟子们修习机关术与奇门遁甲术,遵从祖师爷“兼爱非攻”的训诫,加上时不时要卖一些小法器增加宗门收入,墨宗的弟子向来与人为善。
    但墨宗弟子的自身修行有点慢半拍,掌门钜子是宗门内唯一的上仙。
    钜子身高九尺,满脸络腮胡子,身上有股腌入味的丹炉火|药气息。
    这位魁梧大汉此时正满脸疑惑,不知为何突然迎来仙盟的督查组。
    医宗之首方源院长正和墨宗的一位长老密谈,据说有弟子联合外人打着仙门旗帜招摇撞骗。
    掌门钜子惴惴不安,他坐在宗主之位上,一双粗糙的大手不知该往哪放。
    说实话,墨宗弟子加起来没有上万也有八千,混入一些只想生财无心向道的人也是没办法的事,掌门钜子成天关在冶炼室琢磨机关,弟子都认不全,更别提严格管教了。
    但门徒犯错,做掌门的肯定有责任,要是犯的是谋财害命的大错,钜子更加难辞其咎。
    他如此想着,目光便悄悄探向一旁的仙盟刑罚尊者——严珂。
    这次总部出动了四位上仙和一位元婴弟子。
    墨宗钜子其实有些奇怪:那弟子似乎刚突破不久,境界尚不稳定,刚来就去厢房休息,另一位裴上仙提出去照顾他,也跟着离开了。
    这种上仙照顾弟子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见。
    钜子不明觉厉,只得命长老招呼好这两位特殊的贵客,若他们有兴致,可以带去藏宝阁转转。
    从前仙盟派一两位弟子下来督查就顶了天了,这么大阵仗他还是头一次见。
    严珂执掌刑罚,手握七罪藤条,个性刚正不阿,仙盟之中若有谁犯戒犯错,必被他的藤鞭抽得皮开肉绽。
    钜子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摊上大事,却又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大事,这种抓耳挠腮吃不到瓜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他轻咳一声,尝试探探口风:“严上仙别来无恙……”
    严珂眼皮都没掀一下。
    他面相严肃,不开口时简直是怒目金刚,一看就不好说话。
    钜子正要再说点什么缓和尴尬气氛时,刑罚尊者终于开口了。
    他说:“奇变偶不变。”
    钜子:“哈??”
    严珂对钜子满脸的震惊视而不见,面不改色地重复道:“奇变偶不变。”
    对方似乎期待自己回应点什么,钜子硬着头皮接道:“万径人踪灭?”
    “……”
    没对上。
    刑罚尊者不知是失望还是暗松一口气,默默把目光挪回身前,不再开口。
    墨宗钜子搓着手,心里更没底了。
    这是尊者新研究出来的审讯手段?
    好在这时方院长终于聊完,撤去了秘音结界。
    医宗一拱手,诚恳道:“事关重大,还望钜子能秉公处理。”
    钜子不明就里,只得胡乱答道:“好说,好说。”
    这帮上仙吃错丹药了?
    就在这时,长老传音入密,将刚才交谈的内容告诉钜子:原来明鬼派长老墨明庭利用仙门便利,与人合伙在容城开药馆骗钱。
    长老先谎称被丹炉炸伤,伤势严重得几乎要截肢,墨宗将“小圣手”请到龙象山,这才保住弟子的双手。
    可墨家早就请医宗作为他们的常驻客卿长老,专为本门弟子疗伤,墨明庭这样造谣,岂不是显得医宗无能?!
    掌门钜子罕见地动怒了,只见魁梧大汉手猛拍座椅扶手,祝融殿的金属地板都随之裂开:
    “即刻将墨明庭那竖子押上来!”
    执事长老立即前去捉人。
    这会儿刚下晚课,纵云廊上聚集了不少墨宗弟子,就像一群刚放出笼的鸟兽,叽叽喳喳地讨论:“你们看!那就是临渊水榭的沈凌夕?”
    “在哪在哪?!我也要看!”
    长廊的尽头正是墨宗的藏宝阁,此时一行人正从廊下穿过,其中一位束发白袍的清隽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从弟子们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清对方挺拔的侧影,如一尊美丽却毫无生气的冰雕,雪白衣袍包裹着身体,腰间被一条银丝云纹腰封收束得紧紧的,极致的禁欲让他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孤峭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