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围观许久的柏凝,从记忆里面,将眼前的女子和曾经影像对上号。
对了,韩归眠。
曾经那小小的、几乎只到自己半腰处的小糯米团子。
在自己去鸿晴阁做客的时候,她总是会跟偷偷摸摸跟在身后,躲起来偷看自己练剑。
那时候,羽梨也很小。
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会一扭头,就扭打在一起。
两张包子脸上全是灰,彼此不服气。
谁曾想,现如今,已经这么大了。
韩归眠——她的哥哥,是自己的挚友,曾经清源宗的大徒弟。
而因为入了清源宗,所以鸿晴阁的事务,便悉数落到那小团子的身上。
现在,居然已经过去二十多年。
那小小的,只会打架哭鼻子的小姑娘,现在居然已经是另一幅模样,变化如此之大。
那她哥哥呢?
现在还在清源宗么?
如果还在的话,是否知道,自己的尸体挂在清源宗入口处,挂了将近二十五年呢?
……应当是知晓的吧?
毕竟不是二十五天,而是二十五年。
那么,是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他会任由自己的尸体悬挂宗门?
她义结金兰的兄弟。
第11章
没人会给柏凝答案。
当然,就算是直接告诉她,她也不一定会信。
任何事情,不是她亲眼所见,她都不信。
柏凝安静坐在人群之中,和花栖枝虽然相处极近,但是两人都不说话。
倒是远远地,传来了韩归眠和羽梨的声音。
两人还在争吵。
眼看着你来我往,硝烟味更浓。
战斗一触即发之时,凌昭站了出来,挡在两人之间,无声化解争锋。
他说:“已经休息了许久,现在不如先赶路?”
“你们赶吧。”羽梨冷哼一声,斜眼瞪了一下韩归眠,随后转身,只是几步路的功夫,双臂化作翅膀,消失在众人眼前,只扔下一句话,被风吹来众人耳边。
“我可不想和这蠢货在一起。”
“长毛的臭鸟,你信不信我把你打下来,烤了吃啊!!”
地面上的韩归眠,看着羽梨潇洒飞远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凌昭也只能安抚。
倒是柏凝有些诧异,羽梨就这么走了?
她将花栖枝丢在这里?
不久之前,她可是放言,不会让花栖枝去清源宗。
现在离去……估计不多时,还会卷土重来。
柏凝思索着,和花栖枝一起,混进黑袍人大军里面,沉默地,跟着往前走。
唯一不寻常的是,韩归眠也在黑袍人大军里面。
她虽然穿着黑袍,却没有将兜帽盖起来,似乎只是披了一件披风,潇洒快活极了。
一会儿和清源宗的弟子叽叽喳喳,一会儿又钻进黑袍人之间,时不时掀起对方帽檐,似乎想看对方是什么模样。
她乐得自在。
柏凝也没有尝试离开,她不过在所经过之处,留下黑水水滴。
自己则沉默着,跟着清源宗弟子,逐渐靠近清源宗。
“大师兄,今天天色已晚,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明天继续赶路?”
清源宗弟子日夜兼程,现在已经是疲惫不堪。
凌昭见状,立即点头:“好,立即修整。”
倒是韩归眠份外不满:“走呀,现在离清源宗已经没有多少距离,再走个两天一夜就能到,休息做什么?”
凌昭这些天来,和其余人相比,多出应付韩归眠的任务来。
面上的疲倦之色,令人害怕。
他眼下已有青黑,但还是温声回答:“韩少阁主,这些黑袍女子大多是凡人,体力不行。随我们日夜兼程,已经非常劳累,若是不休息一下,只怕到不了清源宗,他们便死在半路。”
“死就死呗。”韩归眠不带犹豫道:“反正她们信花栖枝,这种败类,死了也无关紧要。”
她说着,又不免嘟囔起来:“你们清源宗也真是闲得没事干,这么多事情,非要一个一个揽过去。这么多人,从各地找来,又遣送回各地,我说你们要是闲得慌,不如去帮我采点炼器的工具,到时候,本姑娘心情好,指不定还能送你一把宝剑。”
凌昭听着,无奈摇头。
“韩少阁主,这是师傅的安排。”
“嗯?哥哥?”
韩归眠的絮絮叨叨被打断,她的脸颊皱起,好一会儿后,方才不情不愿地点头。
“如果是哥哥的意思,那肯定有其深意。”
她叹了一口气,双手叉腰,看向密密麻麻的黑袍人:“你们,休息一下,别死半路!”
变脸速度极快,一眼便知晓,韩归眠非常信赖崇敬她的哥哥。
哪怕是不情愿,在凌昭搬出对方来的时候,也是乖乖听话,没有再起波澜。
清源宗弟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开始寻找今晚休息的场所——一间破庙。
庙子不算大,里面还有些许干草。
这破庙他们简单整理一番,将所有的黑袍人赶进去。
而他们则在庙子的四周散落,呈保护形状,将黑袍人给团团围起来。
破庙里面生着火,只有韩归眠一人坐在火堆旁边,其余黑袍人,则缩在角落里面,不主动靠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