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思索一番,将云剑抽出来,放在冰块之上比划。
“一剑下去,你不会被我劈成五六截吧?”
柏凝手里拿着剑,跃跃欲试。
好一会儿后,又松手,将剑扔至一旁。
算了,这太危险。
她可不想在花栖枝无知无觉的时候,将人砍死在自己剑下。
可是不这样的话,如何将人救出来呢?
柏凝想了想,开始思考复盘。
蝴蝶在她身侧翩飞,不远处,溪流潺潺。
流水溅在石块上,被激荡而起,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之中。
草地更加湿润,泥土气息更重。
对了!
是刚刚捡到手的晶石!
在最初遇见花栖枝的时候,她可没有什么一碰就让人冰雪消融的能力。
最初花栖枝能醒来,是因为她将人吊在岩浆之上,这才清醒过来。
而第一次见面和第二次相比,不过是自己从鸟巢里面,捡来一颗红色晶石!
不管了,先试一下!
柏凝从自己怀里面,掏出红色晶石。
而后,缓缓靠近散发着寒气的大冰块。
在晶石靠近的瞬间,以它为中心,冰块逐渐开始融化成水。
柏凝见状,索性将晶石放在冰块上。
不多时,晶石便融化出一个小凹槽,随后,继续往下融化。
冰层上面出现一个小小的洞,柏凝仔细盯着,发现在一会儿后,被冰封起来的人,浑身开始泛红。
只见得红光闪过,那比柏凝小臂还有厚的冰块,悉数化为水滴。
花栖枝隔着朦胧水雾,缓缓睁眼。
她的目光含着柔情,和以往相差甚远。
她眼睫毛湿哒哒。
此时睁开眼,似隔着云雾。
“东西归我了?”
第40章
柏凝:“……东西呢?”
“被吸收了。”花栖枝将手按在心口上, 脸上带着莫名的欢喜:“暖洋洋的,很舒服。”
怎么说呢。
能够让这闷葫芦说这种话,柏凝一时也哑口无言。
算了, 这东西自己也用不上。
柏凝盘坐在地上,避开从花栖枝身上融化下来的水, 双手靠着膝盖, 朝花栖枝道:“之后, 你得送我个同样贵重的东西才行, 知道了吗?”
“哦。”
花栖枝并没有对柏凝的强盗行径说什么。
她只是点头, 依旧将手放在心口处, 仔细感应着那温暖的跳动。
这让她觉得很舒服。
浑身不再散发着冷意,像是死了几百年的尸体。
她也拥有常人的温度。
就好像,她也是个正常人一般。
花栖枝并未在这感觉里面沉浸太久, 很快又回过神来, 左右打量, “这是何处?”
“树的内部吧。”柏凝嘴里叼了根草, 漫不经心道:“看起来还挺幽静。”
“出去?”花栖枝问。
“出去什么啊, 那鸟还在生气呢。”柏凝将鸟蛋从花栖枝怀里接过来, 戳了戳鸟蛋, 轻声道:“也不知道这鸟被冻死没有, 要是被冻死了,我俩估计得交代在这里。”
“这不是它的蛋。”花栖枝说。
“嗯?对了, 你应当到的比我早。”柏凝来了精神, “你有没有看见,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将鸟蛋撇了下来, 砸在我头顶?”
花栖枝抬起手,指着柏凝手中鸟蛋:“它。”
“它?”
“嗯。”
花栖枝道:“它是杜鹃鸟。”
“杜鹃鸟又怎么样?”柏凝不解。
说实话, 相处这么久一来,柏凝第一次才花栖枝的脸上,看见类似于嫌弃、无语的表情——主要是在之前,花栖枝一直用黑袍将自己的脸遮起来,也看不出来,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情绪。
现在没有黑袍遮掩,倒是直观许多。
“杜鹃鸟不愿意孵蛋,便把自己的蛋,下在其他鸟的巢穴里面。”花栖枝说。
“哦,也就是说,那金翅六翼鸟唯一的崽,在我头顶碎掉咯?”
“嗯。”
“得,等死吧。”
柏凝心态放平,“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早超生。”
“你真没用。”花栖枝一脸冷淡,扔出这四个字来。
一本正经的,叫柏凝有刹那无言。
她指了指头顶上的洞穴入口,“那你出去?”
“外面没有出口。”花栖枝说。
“你怎么知道?”
“我在此地流连将近半年有余。”
“合着最近鸾鹤谷这么安静,是因为你被困在此处?”柏凝挑眉,来了兴趣。
花栖枝依旧那样子,只是“嗯”一声。
叫柏凝再多的兴趣,也消失殆尽。
“行吧。”她左右打量一番:“既然不在外部,那便在里面找找把。”
她站起身来,松了松筋骨,手里捏着云剑,抱着杜鹃鸟蛋,顺着小路,继续往前。
此处像是在寻常不过的幽深小径,湿润的草地上,并未有野花开放。只有稀稀拉拉、不算茂密的草儿长在两侧。
往里走,越加昏暗。
随着光线暗下来,身边倒是多了许多的萤火虫,星星点点,在夜空之中飞舞。
萦绕在两人身旁,好似欢迎她们的到访。
“花栖枝。”
柏凝一个人走在前面,冷不丁的,突然叫花栖枝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