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
花栖枝垂眸:“已经太小了,我戴不上。”
这并非是花栖枝的推辞,而是事实如此。
那直径太小,花栖枝已经戴不进去,就算是勉强戴进去,也会勒得难受。
“改改吧。”
柏凝说着,她手指之间,溢出丝丝绿色的灵力,顺着长命锁往上、缠绕。
只见得长命锁的红绳部分,被灵力快速拆解开来,而后,一条一条绿色的、冒着绿芽的藤蔓,和红线缠绕着,不多时,便将红绳延长,完整系好。
“现在,能戴上了。”
柏凝举起长命锁,笑着看向花栖枝。
花栖枝见状,眉间愁雾终于散去。
“嗯,现在能戴上了。”
她用手将自己随意散落的白发拢起,而后转过身,背对着柏凝,露出她纤细的脖颈。
理所应当的,让柏凝帮自己戴长命锁。
柏凝见状,解开长命锁的绳扣,仔细穿过花栖枝的发丝,将红绳与绿藤缠绕着、寄寓了花家父母殷切盼望的锁链,又重新带回花栖枝的脖子上。
在绳扣处,柏凝手指轻点,上面开出一朵小小的、浅白色的花。
“勒不勒?”
柏凝问。
“不勒。”
花栖枝依旧拢着自己的头发,背对着柏凝回答。
“去清源宗?”柏凝又问。
“为何?”
“你不是要报仇么?”
“哪怕我的仇人是月息?”花栖枝问。
“你怕打不过?”
“哈。”
花栖枝终于笑起来。
她松开自己瀑布式的白发,转过头,回望柏凝。
“就算是之前,我弱得只能龟缩在清源宗内,但是月息本人,也远不是我对手。”
“那现在去?”柏凝问。
“你当真舍得?”
“有何不舍?”
“你与她,曾心意相投。”花栖枝表情淡淡。
“你也知晓,那是曾经。”柏凝说。
花栖枝瞥了柏凝一眼,没有继续追问,不过是将兜帽往上,盖住自己的容貌。
小凤凰拍打着翅膀,跟在花栖枝身后,摇摇晃晃地飞着。
她不招呼柏凝,柏凝便自己跟上去。
三人一行,离开生死海,直奔清源宗。
只是柏凝万万没想到,月息居然不在清源宗里面。
“你说,他们去哪儿了?”
满身伤痕,看不出曾经风姿的凌昭,手里拿着木棍,态度恭敬:“前辈,它们去找羽梨了。”
“为何?”柏凝不解。
“因为羽梨放言,不日就要取掌门和清月长老的项上人头。所以掌门召集天下英豪,决定先绞杀逮捕她。”
柏凝听着,却不太肯定。
“羽梨和他们俩的仇怨,其他人瞎掺和什么?”
她眼珠子一转,很快就反应过来:“韩绛蟾说,羽梨是我的党羽,所以号召天下英豪,追杀她和我去了?”
凌昭一顿,片刻之后,还是点头。
叫柏凝份外无语。
“我当初,怎么就和这种人结拜?”
凌昭闻言,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前辈,掌门可能……只是走错了路。”
“所以呢,你想替他求情?”柏凝问。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想了想,还是轻声道:“我只是想说……罢了,没什么,希望前辈能够洗刷冤屈。”
他说着说着,叹了一口气,又什么都没说。
“对了,你把这个,交给韩归眠吧。”
柏凝本来都打算离开,想了想,将缺德寻物从腰上取下来,交给凌昭。
“至于寒冰白玉床和之前的恩情,我会想办法还上的。”
说完,便和花栖枝一起,离开清源宗。
“月息不在清源宗,你打算怎么办?”柏凝和花栖枝并肩前行,期间随口问。
“他们不是在追捕羽梨吗?”花栖枝声音冷淡。
“嗯。”
“那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两人走至深林之中,不再前进,而是随意找了一处地方,就这么坐下来,花栖枝坐在枯枝上,语气淡定。
“什么都不错?”柏凝有些诧异。
“嗯,羽梨会自己找上门来的。”花栖枝的视线,片刻落在柏凝身上,随后,又轻飘飘移开:“她会来找你的。”
听到这里,柏凝无声笑了起来。
“所以,你又知道些什么?”
花栖枝坐在满是青苔的断树上,双腿微微离地,闻言,头偏过来。
“羽梨喜欢你……说是喜欢,或许不够?”
“你如何知道的?”
柏凝是真的好奇,怎么自己一无所知,而花栖枝却知道这么多。
这应当吗?
怎么想都不合理吧?
“在你死之前——也或许是正在死的过程中,我和羽梨交过手。”花栖枝坐在,双腿无知觉地轻轻摆动,看起来非常悠闲。
“当时,羽梨爆发出从未见过的强悍姿态,和从未显露过的杀意。”
柏凝大概知晓,羽梨额度能力远在他们想象范围以外。
大概过去,韩绛蟾愿意为了羽梨,如此对韩归眠,也是有这种原因。
只是在当时,却没几个人能想象到。
无论是柏凝、还是花栖枝。
不过现在,倒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