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洛斯瞧瞧自己戴的一串戒指,原来这么多作用。
“你说的因斯伯爵,是我的人?”爱洛斯问。
乌列尔点点头,“现在是你的人。”
“他也和你一样,这么美吗?”爱洛斯勾起唇角打量他,乌列尔坐得不如爱洛斯随意,收起的长腿有些委屈。
“应该不是,从没有人说过他与美有什么关系。我也一样。”
乌列尔给他描述因斯伯爵。
爱洛斯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体型臃肿,目光粘稠,嗓音尖利的男人。
“但要说他一定和我有什么联系,血脉上算是叔侄。”
爱洛斯明白了,“你的家族支持我。”
“我是私生子,殿下。但是他的家族现在的确支持着你。”
“现在?难不成是刚支持的。”
乌列尔思考了一下:“大概十天之前就开始支持了。”
嗯?爱洛斯觉得让他讲一讲自己曾经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
意外的事乌列尔答得很痛快,他只有五天时间。在那之前如果不能告诉爱洛斯,那爱洛斯可能永远不会知道。
乌列尔从他了解到的,重要的事讲起。
爱洛斯听得聚精会神。
乌列尔不是个擅长讲故事的人,但他的声音很好听,让爱洛斯觉得该将讲故事时间留到睡前。
除去午间睡了一会儿。
到晚上之前,乌列尔已经将听说的,与幼年爱洛斯有关的事都讲了一遍。
爱洛斯听完,发觉一个奇怪之处:
玫瑰花的香气,他没有。
“现在是五岁,再大一点,六岁就该学会魔法了。”
“乌列尔,我六岁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爱洛斯笑着问。
乌列尔完全没有怯意,坦诚道:“殿下是王子,每个人都知道的很清楚。”
“那你的六岁呢?我们在何时初次遇到的。”
“在更早的部分里。”
“我好像说的是重要的每一件事情。你怎么擅自把它删掉了?”
乌列尔连忙摇头,“事情很小,对殿下来说并不重要。我想曾经你可能也不记得,没必要讲。”
“可你现在是我在世上最熟悉的人。和你有关的事情。怎么会不重要呢?”爱洛斯听了半天故事,心情不错地随手挑起他一绺长发正打算编成一道辫子。
就在他准备继续听时,窗外的夜色里出现了不一样的景物。
爱洛斯看向窗外景致,又遗憾地瞧了一眼乌列尔的眼睛。
“恐怕得等到晚上了,乌列尔。我们到了。”
·+·+·
他们刚翻过一座小山丘,远处河对岸那一排依山而建的建筑就玩具似的出现在眼前。
在所有小房子中间,最显眼的就是那座绿色的房子。
等到两人连沿着桥走近,发现这竟是一座圆亭,孔雀石和青金石被当做立柱用来分割外部的空间,内里的玻璃翠绿,散发出幽幽的光,像一盏巨大的提灯。冬日里一抹浓绿格外突兀,映得背后山尖的月亮都好像要变了颜色。
“真厉害,因斯伯爵居然认识这样的朋友。”爱洛斯感叹。
“据说老板把所有的钱财都用来建造这里,最终赌赢了。”乌列尔介绍。
他们走过曲折街道,来到酒馆门口,建筑一侧挂着一只巨大而明亮的表盘,字和指针都很细小,远看确实像是月亮,牌子上写着“旅者之梦”。
这才是酒馆原本的名字。
酒馆前有正穿着滑稽的条纹服饰,脸上画着油彩的人在抽奖。
乌列尔听到邀请的声音皱了皱眉,从人们面前路过,摇头说不要。
爱洛斯也拒绝了抽奖,尽管他们气氛格外热烈。
他走到门前,看到一左一右对开的门上面挂着两个牌子:
“喝酒请进。”
“不喝酒请进。”
爱洛斯还在思考该从哪边进,门就在他面前打开了,两边都只是这一扇门,并无任何区别。
热闹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比他们经过的所有酒馆加起来还要有人气,人们像这栋建筑一样,安静地疯狂着。
爱洛斯穿过形形色色的人,打扮古怪的、衣着规整的,外来的商人、刚得空的铁匠、白色袍子的异国魔法师、不知为什么脑袋正抵着地板倒立拉琴的乐手,酒鬼、赌客,侏儒、高大的北地人。
现在他们中间还混入了一个王子。
王子发现前面的圆形戏台上有一个女人在跳舞,像一只随风摇曳的蝴蝶,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中空的楼上传来押注的声音。
尽管如此,身边还是有人在看他和乌列尔。正是因为人太多了,总会有空余的人省出精力来观察刚进来的人。
爱洛斯镇定自若地牵着乌列尔径直走到柜台。
“先生要酒吗?很便宜的,还是要住店。”这里的伙计穿着体面,还挂着块怀表在身上,他说完“住店”的选项让开身形,将身后墙壁上的粉红色牌子亮给爱洛斯。
爱洛斯的目光却落在旁边的悬赏令上。
“我想见格林先生。”爱洛斯直奔主题。
“哪位格林先生呀?我们这里可不是找人的地方,在这里有人犯了罪,一概不负责的。”瘦高的伙计竖起食指摇了摇。
“老板格林先生,我是他的朋友,有急事想要见他。”爱洛斯语气倒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