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贺晏,他一时情急到底没忍住,话一说出口立马后悔了,这般七情上脸,到时还怎么压价啊。
贺晏见状,微微挑眉,好啊,着急了正好。
“哥,看看货,”贺晏将面前的半框杨梅递过去,任由他看。
杨梅个头拇指这般大,个个饱满,色泽深红,一看就知道废了不少功夫。
李采买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不错,哥也不占你便宜,一斤二十文,怎么样?往年也是二十文一斤。”
贺晏脸一垮,扭头就走。
二十文一斤,实在不怎么样,杨梅本就价贵,要是再过半个月吧,二十文一斤就是实价,眼下第一茬杨梅才刚刚出来,就想二十文一斤?再说了,他这个杨梅,他光是杀虫剂和肥料就花了二钱进去!
“哎哎,你这小子,给我来这套是吧!”李采买着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俗话说漫天要价,落地还价。还没见过一开价就跑路的!可不带这么玩啊!
贺晏哭丧着脸,“李哥,你买惯杨梅,该是知道杨梅伺候成这样,我是得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下去的啊,你给我二十文一斤,我连本都赚不回来!”
“二十二?”李采买自然是知道有多难得,但这并不妨碍他压价。
“哥,我还是对面看看吧。”
“这怎么成!”李采买闻言瞬间急了,对面酒楼是他们的劲敌,平日里就没少给对方添堵,杨梅过去了肯定回不来。
李采买下了一个实价,“二十八文!”
“三十!”贺晏比了一下,“我那还有一茬,品相跟现在的差不多,到时一样送过来,怎么样?”
李采买在心里打起算盘来,“行,但到时可就没有这个价了,下一茬最多只能二十五。”
他叔最近一直念他买的杨梅不成,再这样下去,这采买的活儿怕是不好交代了,而他往常报价也是这个数了。
也就是说这个价,他一点儿油水都没捞着,李采买心气不顺。
被瞪了好几眼的贺晏一点儿也不生气,银子到手了就成,被瞪几眼算什么。
贺晏朝着李采买露出笑脸,李采买两眼一黑,看走眼了!这家伙是个面白心黑的!
“李哥,赶紧称一下吧,三十文一斤,你可别称错了!”贺晏大声说起来话来。
以免这家伙后面给他添堵,贺晏提醒道。
“我……”
“快啊,这个地儿不大,我们到外面去。”
李采买醍醐灌顶,对啊,他就该当着大家面来,之前采买为了多捞油水多是背着人,这回转不过弯来也正常。
李采买拿着杆秤,当着洗碗工和帮厨的面儿开始称杨梅,“这边……十六斤二两,这边……这八斤一两……”
“加起来也就是……三十四斤三两,”李采买报数的声音在后厨响起来,声音之大都要把切菜的声音都给盖过去了。
贺晏眼睛都笑弯了,好啊好啊,那不就是又得了一贯钱。
李采买将一两碎银子塞给他,心塞得不行,这回他还亏本了!
一两银子是能换一贯钱,但是一贯钱可换不了一两银子,起码得一千一百文才行,也就是说他还到亏了几十文。
若是换了平日,他可没这么好说话,不过眼下为了做面子他忍了,只要以后还有合作,就不怕找补不回来。
被记了一笔的贺晏早就揣上银子走了,记不记恨的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是经常来县里,和百味楼的生意本就长久不了。
出来后,他就近找了一个摊子点了一碗骨汤素面,一碗素面四文,也就二两重,还不是纯白面做的。
贺晏呼哧呼哧就吃完了一碗,又到旁边买了两个肉包子花了四文,八文下肚将将半饱左右。
他又转头去粮油店打了一小罐酱油和豆油回去,花了五十文去,拢共他就带了六十八文出来,眼下剩下十文,但又添了一两银子。
也就是说,他现在的存银是八两二钱余十文。
轻风拂过水面,贺晏乘着竹排很快回到山洞里,将银子藏好后,他干脆躺在竹席上呼呼大睡起来。
梦里银子从天下往下掉,贺晏抱着一个大木盆不断接,周围偶尔还有人往身上扔银子,银子从四面八方来了哈哈哈!
贺晏捞着捞着直接乐醒了。
从美梦中醒来已接近黄昏时候,他望着空空如也的背篓还有些怅然若失。
不过短短五天不到,他就攒了二两,可不就跟捡银子差不多嘛,贺晏一乐。
再过几天还有一笔收入,估计也有半两左右。
可惜杨梅也就只能卖两回,不然贺晏真想天天卖!
见时候已经不早,他提着那只山鸡气势昂扬从山里出来。
炊烟袅袅,河岸旁拉呱了一整天的村人按耐住嘴巴,“好了好了,迟些时候再跟你说吧,我要回去摘菜了,等下我家那口子回来没有饭吃该骂了。”
“哎呀,婶子再给我说说,那贺家真要将老大分……”
“贺家干嘛了?说给我听听。”贺晏凑过去问道。
“我的天爷!!你,晏小子你突然出声想吓死人啊!”
王叔么叫完,又开始讪笑道,“哎呀,我、我还要做饭,我就回去了,回聊啊。”
说说完跑得那叫一个快,说嘴被逮到这种事只要跑得快就什么事都没有。
嫁过来才一年多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