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婶子站在油布伞下,大喇喇地问。
“那卢家可抢了你们不少生意,要我说啊,那些人都不识货的,他们的卤干和豆泡怎么比得上你们的。”
本来卢家在城东好端端的,互不打扰,哪里想到人家暗地里偷师,时日久了那卤干也有九分相似了。
豆泡倒是有些瑕疵。
一开始炸出来的火候太大,颜色焦黄不说,里面还是结实的豆腐,压根没有蓬松起来。
后面的豆泡刚出炉的时候倒是像模像样的,只不过等拿回家一看,豆泡就塌了,外皮也没有那么干香。
她隔三差五就过来帮衬,贺晏笑道:“承蒙婶子关照了,他们有他们的长处,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端看大家喜欢哪个了。”
“豁!小贺老板还是一如既往的阔气!”
身后的客人纷纷探头,七嘴八舌地夸起来,夸完了贺晏夸余满,夸完了余满夸……
余庆礼:“……怎么啦!到我们这你们就不吭声了!太过分了你们!”
余庆礼愤愤不平,立马破防的样子逗得大家哄堂大笑,“余小哥你……呃……很会逗人开心……”
这人说完立马噗嗤笑出声。
“啊——!”余庆礼抱头大叫。
贺晏夫夫见状忍俊不禁,摊子前一片欢乐,周围的摊贩不自觉勾着嘴角。
“他们在笑什么?”
路过的行人纷纷好奇,凑过来询问,而后又买上两斤卤干回去。
贺晏见余庆礼这一闹还吸引了不少客人过来,假咳一声,“实不相瞒,这新吃食我们确实是做了一道,不仅如此,还有一个特别的调味品,是用豆腐做的。”
“是什么调味品?”花婶子震惊。
贺晏卖起关子。
“不仅可以就这么吃,还很适合搭配干粮吃,炒菜炒肉焖肉那也不在话下!”
贺晏说完后,把大家勾得死死的,到底什么啊!
根本猜不到!
“不会是酱油吧?”
有人猜测,如果真是酱油那感觉也没甚稀奇的吧。
谁都知道豆油和酱油是用黄豆做的,可他们不会啊!
余满接话:“不是豆油!也不是酱油,是用豆腐做的!总之过两日大家就知道了!”
余庆礼耍完宝,“就是啊,等两日就知道了,我们余记豆腐摊你们还不知道啊,必须是这个,不好吃绝对不会拿出来给大家。”
花婶子先点头,“成,那过两日我一定过来帮衬。”
正好她儿子又要搭河运的船只去走商了,若真能送干粮吃,她可要买一些回去让儿子带上船。
……
晌午天气太热,余满他们草草吃了个凉拌面,躺在屋檐下休息起来。
贺军找上门来。
“晏子,那藕粉我已经做了百来斤了。”贺军将自家做的藕粉递过去,“给你尝尝,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味道,还有弟夫郎……也尝尝看。”
“滚。”贺晏翻白眼,“占我便宜,叫嫂夫郎!”
贺军咧嘴一笑,“弟夫郎弟夫郎。”
贺晏愤怒,遂人身攻击起来,“你个单身寡汉!”
好幼稚,余满看俩人斗嘴斗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很想笑。
他转身拿出几个碗倒了一些藕粉进去,“是怎么吃的?”
“一边搅和一边将滚烫的沸水倒进去。”贺晏立马收敛幼稚的嘴脸,回道。
贺军也开始正襟危坐起来,藕粉在搅拌下逐渐变得透明。
余满越搅和越兴奋,筷子使得“欻欻”响。
很快,三碗颜色粉嫩且晶莹剔透的藕粉就出锅了!
贺晏打头先端起碗试了一口,藕粉在勺子宛若q弹的果冻:“嗯……有莲藕淡淡的清香,微甜,口感很嫩。”
是电视广告卖得那般!
一般余满吃得频频点头,“没有再稍微甜一点吗?”
感觉甜味还是有点淡了。
搁之前这点甜度对他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了,这段时间时常有甜滋滋的米酒喝,这甜度比起来就差了些。
贺军点头,“另一包掺和了红糖粉。”
他倒是想弄成蜂蜜的,但蜂蜜不好找啊,还是红糖粉易得。
余满也不见外,立马又冲了半碗红糖藕粉吃起来。
“这回对味了,”余满点头,“是不是可以加些桂花粉进去?”
贺晏听了跟余满比了个大拇指,而后和贺军说:“听到你嫂夫郎说的没有?桂花粉安排上。”
秋分了,金桂也该飘香了。
寻不到就先用家里的,毕竟每年这个时候大家都喜欢晒点桂花囤着。
贺军不和他计较,“那就先多谢嫂夫郎了,回去就先试一试。”
俩人又说起正事,贺晏说,“你这一共做了多少?”
“做了一石多一些。”贺军回,“前些日子我陆陆续续做,但做出来的藕粉不太多,十二甚至十三斤才出一斤藕粉,成本有些厉害了。”
“后面我在西柳村买了潘大贵家的莲藕,他家莲藕出粉多,十斤就能出一斤藕粉。”
“那不够多,你们可以继续做,”贺晏提醒,“眼下这个天气做了也能囤很久,到时候等我们店开了,还能放那边卖。”
百多斤端出来,怕是自己这边还没挣够钱,那边已经有各种藕粉争相露面了。
这玩意本就不难,只不过没人这么做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