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非常热爱自己的工作,非常推崇秦朝的法律。他每天晚上都会在微弱的灯光下把自己一天工作的记录都记在了竹简上,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直到喜46岁去世的时候。
在死之前,他留下了遗愿。在那个讲究用金银珠宝陪葬的年代,他提出想要与自己一生记载的书简为伴,这些书简里就包括了秦朝的律法以及自己的自传。
以书为枕,以简为席,这就是这个小人物对秦朝律法最后的爱。】
赢政大声喝道:“善!此人甚善。”
“这般推崇朕的秦律,为朕的大秦尽心尽力,若是六国的百姓皆能如此,那大秦何愁没有将来啊!”
李斯顿了顿,想也知道不可能,这会儿便道:“陛下,可需朕将此人找来咸阳宫任职?”
赢政沉吟一声,还是道:“不必,虽说此人确实尽心尽力,但想来能力还是欠缺,否则以大秦的律法,有能耐之人早该出现在朕的眼前了。”
李斯拱手应是。
下一瞬,赢政突然又道:“虽说能力或许欠缺,但全身心、一辈子仅为大秦峰人,确实还是值得嘉奖的,若是找到了,便赏一些财物给他便是。”
李斯应下。
一旁的复苏开口道:“父皇赏罚分明,不失仁义。”
仁义?赢政一顿,这两字可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
“为何道朕仁义?”赢政发问。
“喜只是勤勤恳恳做好本份的工作,但以他的政绩来说,或许并出彩,依照秦律这当属无功无过,而您却因着他这才勤恳和对大秦律法的喜爱,下令赏赐他,难道这不是您的仁善吗?”扶苏恭敬道。
他的父皇在天幕的讲述中潜移默化地有了一丝丝的转变。
大秦某县。
喜正跪坐在案几前,埋头在竹简上刻着字。
他的同僚风风火火地从外跑进来,一下子便将喜拉起来,顺道将他手中握着的刻笔丢在案几上。
喜:“你这是干什么?我真忙着呢。”
“别刻了,别刻了,你看天幕是不是在说你,我感觉像是你啊,名字为“喜”,三次上战场,在县里认真对待工作,这说的就是你吧。”同僚急道。
一头雾水的喜被同僚拉到了天幕下,这会儿天幕讲到他46岁死亡,以书为枕,以监为席的墓穴情形。
喜:??!!
我46岁就要死了?我还被掘墓了??
他转身瞪着眼睛看向他的同僚,“这……我的墓?”
同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什么你的墓,你还没死呢?”
喜恍然回神,忙不迭声道:“哦,是是是,也对,我还没死。”
“哎呀,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是你上天幕了,上天幕了,陛下肯定也能看到你,你说会不会陛下一高兴就把你调到咸阳去当差啊。”同僚一脸兴奋,眼神流露出“苟富贵,勿相忘”的意思。
一向像个书呆子一样的喜,这会儿反倒立刻摇头,“大秦的律令,官员的升迁贬谪皆需凭证,我不可能被调到咸阳的。你想多了,陛下不会给我开这个头,陛下他是那么的……”
同僚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喜的同僚若是个现代人,这会该骂一声“唯粉”了。
【从喜的墓穴里,已经发掘出的有1100余枚竹简,其中大部分是与法律有关的。
经过后世人的整理和修复之后,可以看到有《秦律十八种》《效率》《秦律杂抄》《法律问答》《封诊式》《为吏之道》《语书》等等。
从这些仅存的竹简来看,秦朝的立法和司法并没有像后世说的那般残暴不仁,官吏任凭心情好坏随意处置罪犯,草芥人命,或者赢政动辄株连九族,满门抄斩这样子的事情。】
赢政勃然大怒:“放肆,荒唐!”
“朕怎会放任官吏任凭心情好坏来审理案件,且朕动辄株连九族?满门抄斩?绝不可能!朕行事可都是按照大秦的律令来处理实施的,若真是犯了律令上的大罪,那么按照秦法来处罚不正是应该么?怎么就是动辄了?”
天子一怒,吓得大殿外的内侍们纷纷跪下,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赢政的火气顿时哑住了,位高权重者或许单单怒意就能吓死底层的百姓。
他突然间明白了这一点,喷薄而出的愤怒霎时熄灭,扶苏、李斯等人甚至来不及开口。
“都起来。”赢政发话,其余人这才慢慢起身,“李斯,后世人这般说朕的大秦律令,可是地方郡县的官员玩忽职守,滥用职权?”
李斯连忙道:“陛下说得不错,大秦的土地辽阔,政令颁布下去,地方官员实施得如何,到底还是反馈还是较慢,中央无法立刻得知各县情况。”
“查!”赢政闭眼冷道。
“是。”
【而事实恰恰相反。】
赢政&李斯&扶苏:……
后辈,这断句没道理这么断的啊……
【我们先大概说一说大秦的律法,然后再讲为什么秦律会被称之为“压抑、残暴、严酷”。
首先,大秦的律法是相对比较完备而周详的,大秦明法壹行,事皆决于法。从出土的《睡虎地秦墓竹简》中提到的秦法规定就有三十多种,内容涉及刑法、行政、经济、民事等方面的法律规定,这包括……*1
其次,秦律规定细化量化,例如秦律中有禁止私铸钱币,确保钱布并用的这一条,这一条规定里面就有细化到什么样的布,多大的布与钱之间的交换。*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