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白慢慢收起脸上的诧异，朝顾相宜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让顾相宜十分讨厌。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江清白笑了笑。
    “我知道什么？”顾相宜捏紧被子。
    “把我从公司赶出去啊。”
    江清白望着病床上的人，“你失忆前接近我，假装追求我，不就是为了在我爱上你后，好将我赶出去？或者，从我这里打听顾寅的消息。”
    “我，不是我……”顾相宜茫然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否认。
    是，他失忆前，是有这样的打算，那还不是因为江清白是爷爷安排在公司的眼线，老是在爷爷那里打他的小报告，还跟顾寅走得近，他才会想出这个计划。
    可是，那都是他失忆以前的事了。
    在他失忆后，他跟江清白之间的主导者，明明就是江清白自己。他在她的面前变成了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变成了听话的傻子，还为了她跟李贺的舅舅借海岛……
    难道这些还不值得抵消他失忆前犯的错？
    她为什么要说出这样冷漠无情的话？
    难道说……
    “难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在报复我？”顾相宜错愕地望向她。
    江清白看着他，眼神有些冷淡，有些陌生，片刻后，顾相宜见她笑了一声：“那就这样吧。”
    说完，将手机揣进兜里，转身朝外面走去。
    “等等，什么叫‘那就这样吧’？江清白，你什么意思？”顾相宜大声喊道。
    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慌张，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
    “少爷。”
    江清白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你什么都想起来了，那还需要我再解释什么？”
    冷漠、疏离。
    “江秘书，你怎么走了……”
    病房外，传来李贺的声音。
    随后，李贺提着外套从外面进来：“相宜，你老婆怎么了？跟她说话，也不搭理人。”
    然后病房里的顾相宜，却像是身体里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虚弱地靠在床头，双手抱着脑袋。
    “相宜？”李贺愣住。
    垂着的脸上，是一片茫然。
    她是要跟他分手吗？
    明明骗人的是江清白，为什么最后难过的反而是他？
    他只不过是想从她那里要一个解释，要一个台阶……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宿主？”小8担心地看着江清白。
    江清白将眼镜带回脸上，顺着人流朝医院对面的公交站台走去。
    她现在有点生气。
    那只蠢狗，竟然质疑她？
    从一开始，就是他先贴上来的，也是他先答应要做她的狗。现在记忆恢复了，就不想认账了。
    “呵。”江清白冷笑了一声。
    “宿主？”小8越发担心了。
    “没事。”
    江清白抬头，望着头顶的天空，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我早就习惯了。”
    养狗之前，就应该做好被狗反咬一口的准备。更何况，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卫白在她这里，早就把她的底线砸穿了。小少爷现在的这点事，跟卫白相比，简直就是毛毛雨，不值一提。
    “唉！”
    许久后，江清白幽幽地叹了口气，“真是一个糟糕的生日。”
    果然，她就不该对生日抱有期待。
    “相宜？”
    医院病房里，李贺回头朝顾相宜看去。
    就在刚才，顾相宜办理好了出院手续，准备回家修养。
    “没事。”顾相宜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朝李贺走过来。
    他就是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江清白的生日。
    如果他没有恢复记忆，那么这会儿，他们应该在李贺舅舅的海岛上，一起度过一个美好的假期。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恢复记忆的他，已经跟江清白没有任何关系了。
    “走吧。”顾相宜经过李贺身旁，朝前面走去。
    昨晚的事，已经有眉目了，是罗城派来的打手。只是顾相宜不清楚，自己怎么跟罗家那位二少爷结了仇？
    他才刚恢复记忆，思绪有些混乱。
    最后还是李贺提醒他，说罗城想要为难江秘书，然后被他阻止，两人因此结怨。
    又是江清白？
    顾相宜疲惫地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为什么哪里都有江清白？
    尽管刚从医院出来，脑袋上还留着线，但顾相宜并没有休息。相反，他这天都处于忙碌状态。
    晚上8点。
    顾相宜呆在家里的书房里。
    下午，罗城的事情就处理好了，人证物证都在，罗城这次肯定要栽个大跟头。之后的时间，他坐在书房的书桌后面，将他失忆的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理了一遍。
    顾相宜失神地望着对面的书柜。
    他这个样子，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江清白，江清白，江清白……
    他发现在他失忆的这段时间，记忆里的每一处地方，都有江清白这个名字。不管是在李贺家的度假山庄，还是在公司的休息室、茶水间，又或者是去m城出差……
    江清白这个名字，霸道而任性地占据了他的全部。
    信息素？
    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