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元看着他的傻样,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说实话,若你是女子,我都能想到戚许被管的模样,说也说不过,打又舍不得,哎呀……”杜蓝笑着摇头,一副就像看见的模样。
宵歌正好端茶进来,看着杜蓝笑的合不拢嘴的模样,有些不解的看着沈书元。
“杜大人怎么这么开心?”宵歌不解。
杜蓝笑着对他说:“我在说清知若是女子,戚许就完了!”
宵歌更加不解了,他将茶盏递给沈书元:“为何大人是女子,戚将军就完了?”
“你想啊,亲上加亲,表兄妹成亲不是常事吗?那戚许从小就会被清知追着习字,练拳,背诗……想想就觉得好笑的不行。”杜蓝越说越开心。
沈书元缓缓呼出一口气:“等下次道人再来京中,我让他去给你诊诊脉。”
杜蓝忍着笑点点头:“这个巴结不错,那我就不笑话你了。”
宵歌低下头,这哪是巴结啊,这应该是大人觉得杜大人脑子不好,想给他治治。
沈书元虽然这么说,却又真的开始想,若是戚许小时就能来,那时的他会长什么模样,说话应该也是稚气未脱,自己让他习字,他学不会,写不好,会不会哭鼻子呢?
若真的能像杜蓝说的那般模样,似乎也很好,他的年岁小,爹肯定舍不得让他出去搬货,他就会每日都陪着自己读书习字,自己把会的都教给他,现在的戚许会不会也是一个翩翩公子?
宵歌看着大人有些痴态的眼神就明白,只怕大人是真的听进了心坎里。
这下终于知道为何杜大人能和大人成为知己了,他们俩就算所说不同,也能想到一起去。
第398章 不是弃子
元宵节前宁峥的棺椁入京了。
本还因为过年而有些松散的朝堂,瞬间沉重了起来,镇国公府周围偶尔还会有些前来吊唁的百姓。
沈书元和杜蓝一起,站在镇国公府的门外,看着府门上挂的丧幡白布,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虽然宁峥这人坑了我们不少,但平心而论,我不讨厌他。”杜蓝小声说道。
沈书元点点头:“我对他也多有敬佩,而且他是我来到京中,第一个照顾我的官员。”
杜蓝有些诧异转头:“你管那叫照顾?”
沈书元认真说道:“是,而且戚许在骑兵营也和他学了很多,他很好。”
杜蓝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想到今天是来吊唁,又觉得有些话说了对死者不敬,便努力的忍下了。
沈书元在灵堂外领了香,走进堂内,看着立在棺边的偃月刀,眼神微暗。
他还记得当初挥动这把刀的宁峥是多么的威风。
他从堂内走出,宁远掷走了出来:“沈大人留步,老夫想和你说些话。”
沈书元微微一怔,看了杜蓝一眼。
杜蓝点点头:“我在府外马车上等你。”
沈书元点点头,便转身跟着宁远掷走了。
两人走进书房,宁远掷让人关上了门,他看了沈书元一眼,突然躬身行了个大礼。
“国公爷!”沈书元吓到连忙上前扶起:“下官怎可受此大礼。”
“沈大人,老夫老了,宁峥是我的幼子,也算是老来得子,却得了个这个好的。老夫当时想,这是宁家的祖宗,认可我这么多年守护西雍的功劳,赏赐我的。”
宁远掷刚说完这句话,眼眶就红了,他颤巍巍的抬手,让沈书元扶着他,坐到了桌边:“沈大人,宁峥的性子,你也知道,他的为人处事,老夫管不着。
他是武将,老夫就怕他得罪人不自知,但又好在他是将才,至少对于皇上而言,他有用。”
沈书元垂眸听着,并没有说话。
“老夫年纪大了,也没别的想法,子女过得顺遂就行了,可有人动了我儿,那就不能怪老夫不愿意蛰伏等死了。”宁远掷眼神瞬间凶狠,周身瞬间就遍布了杀气。
“国公爷的意思是……知道谁害的宁将军?”沈书元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宁远掷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开口问道:“沈大人知道为何老夫独独叫你进来吗?”
沈书元只能摇摇头:“不知。”
宁远掷笑了下:“沈大人聪慧,不是不知是不愿意想,也不愿意管。”
“国公爷既然这么说,又为何要找下官呢?”沈书元轻声问道。
“因为戚许!”宁远掷笑了下:“虽然你们从赤州回来,我儿未曾归京,但该有的家书还是有的。
我儿猜你和戚将军关系匪浅,也说了些事情,老夫当时不想管朝堂之事,而且你们也和我镇国公府没什么关系。
可之前京中流言四起,传的真真假假,老夫倒也听了一听。”
沈书元神情淡漠,看着宁远掷,未有半分躲闪,身形挺直也没有半分怯懦。
“沈大人当年殿试的文章,老夫也看过,剑走偏锋,言辞激烈,以至于当初你游街,我看到其人还有些惊诧。”宁远掷已经从一开始的悲伤情绪中完全出来了,多年官场沉浮的气度全开。
沈书元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他能看出这场谈话的主动权又回到了国公爷的手上,但他却一点不急,因为今天有求于人的不是自己。
“沈大人当初去了陵州,京中有不少大人觉得屈才了,可老夫知道你定然还会回到京城,你看你现在年纪轻轻便已官居从四品,这是多少朝堂之人,一生都走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