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悠悠弯起的嘴角僵住。
    她低头，再次确定黑色的棋子没有一处是相连五个的，只有自己的五个白子整整齐齐的连成一串，她抿唇：“小姐你开什么玩笑呀？白色的棋子是我的呢。”
    白玫拿鞭子的手柄一个个去数自己的黑子：
    “一个、两个……五个，这不刚好五个吗？你耍赖啊？”
    这话一出，房间安静了几秒。
    站在白玫身后的小棉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有些古怪，是那种想憋着笑，又即将憋不住的扭曲表情。
    就连沈烟洛都抬起头来看向了白玫，算是白玫穿书以后，沈烟洛头一回那么认真地看过去。
    “她在偷看我。”
    察觉到来自沈烟洛的视线，白玫眼里噙了些笑意。
    [是啊，主要是想看看宿主您是在开玩笑还是就真的是单纯傻]
    忽略系统的吐槽，白玫拿手柄敲了敲曲悠悠的手背：“悠悠，下棋要有棋品，不能输不起。”
    她说得认真，像是在苦口婆心地劝一位不讲理的蛮子。
    鞭柄的冷质感让曲悠悠下意识收回自己的手，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的白大小姐已经在低着头收棋子。
    “呐，杀了你的一个白子。”
    收完自己的五个黑子以后，白玫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一个黑子替换了曲悠悠最中间的那个白子。
    然后抬头，脸上依旧笑眯眯的：“到你了。”
    曲悠悠总算缓过神来，眼眶瞬间红了：“小姐，不是这样下的！”
    “怎么会？”白玫故作惊异地瞪大眼，“悠悠，我都下了十八年的棋子了，五子棋怎么下我还会不知道吗？”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沈烟洛：“烟洛，你来看看，是不是这样下的。”
    听到这里，曲悠悠也跟着看过去，语气不自觉地就带了点迫切：“烟洛，你来评评理，到底是不是这样下的？”
    苍白如陶瓷娃娃的沈烟洛眸色蕴深，沉甸甸地像是装了数不清的情绪，她哑声道：
    “不是这样下的吗？”
    曲悠悠愣了几秒，明白了沈烟洛的意思，她强忍着眼泪，声音已经哽咽：“明明就不是这样下的！”
    话音刚落，鞭子就啪的一声甩在了桌上，从她的手臂旁快速擦过。
    声音戛然而止，她瞪大眼，满脸不敢置信。
    眼前的大小姐已经寒了脸色：“那你的意思是，我错了？”
    说着，白玫看向身后的小棉：“我错了？”
    小棉快速道：“小姐，您没错。”
    说着，她看向曲悠悠，满眼坚定：“是曲小姐记错了。”
    [好一出指鹿为马]
    系统再次出声吐槽。
    白·赵高·玫脸不红心不跳，甚至在看见曲悠悠委屈得直流泪以后，还装模作样地叹息：
    “你哭什么呀？”
    她的一句问话显然让曲悠悠更加委屈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砸下来。
    曲悠悠作为女主，自然也是长得非常好看的，小美人低着头，哭得可怜。
    而一旁的沈烟洛看得认真。
    像极了那些求知若渴的人。
    余光中瞥见这情形，白玫再看看曲悠悠潸然落泪的模样，脑海里一道光闪过，嘴角瞬间一抽。
    她就说曲悠悠这哭起来的模样看着眼熟呢……
    自己跟沈烟洛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沈烟洛不就是这样哭的吗？
    那时候自己还在纳闷呢，怎么反派哭得这么我见犹怜，原来是被人带偏了。
    敢情这反派还是个学人精啊？
    压住涌到嘴边的笑意，她蹙起的眉头瞬间平缓，语气也温柔下来：“好了，别哭了，是我错了。”
    一旁的沈烟洛瞳孔地震。
    第18章
    沈烟洛知道，从小到大，只要曲悠悠柔柔弱弱一哭，不管是谁，都会败下阵来。
    所以在自己从小黑屋带出来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示弱，好让自己免受更重的惩罚。
    仔细回忆一番自己那日的表现，目光又快速地在如今的曲悠悠脸上滑过，再看看妥协的那个大小姐，她眼里漾着几分阴鸷。
    为什么？
    她哪里哭得不对？
    就连落泪的顺序都是一样，先在眼里慢慢漾出泪花，而后眨眨眼，泪水先从左眼滑下，而后再右眼。
    哭的时候还要再微微抬起头来，让别人看见自己我见犹怜的模样。
    明明每一步都是对的。
    可自己照旧被关进了禁园，而曲悠悠却受到了怜惜。
    白玫像是看不见沈烟洛的变化似的，还在温声朝曲悠悠道：“就当是我下棋的方法错了，这回你先下，然后教教我，怎么样？”
    她给足了曲悠悠最大的耐心，像是个为了讨好心爱的人妥协的痴心人。
    曲悠悠的情绪慢慢平复，白大小姐从小就娇蛮任性，不知道五子棋怎么下很正常。
    于是她轻轻点头：“嗯。”
    刚哭完，她的声音还带着些鼻音，曾经有好多人夸过她，说她带着鼻音的声音听起来娇憨又可爱。
    想着，她睫毛轻颤看向对面的白大小姐。
    只是可惜，面前这个娇贵大小姐没有丝毫反应，而是看棋盘看得认真。
    曲悠悠咬唇，先把棋子放在棋盘，然后声音故意放软，嗲声嗲气地解释棋的规则。
    “哦，这样啊。”
    白玫点头点得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