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顾了一周,待看清周围事物后,瞪大眼睛,咬牙切齿:“凌阙!”
路思凉打了一个喷嚏,都可以想象到小姑娘气鼓鼓的步伐,一步步好像要将地面踩碎。
她无奈的笑了一下。
过几天她便要离开,要是许嫣呆在这里,很可能会被牵连。
她转身刚想问沐梓桃,谁知沐梓桃看了她一眼后,突然向她走了过来。
路思凉一愣:“怎么了?”
沐梓桃走到她跟前,捏了捏她的耳垂,凑近道:“你在成亲之前却还要随意与他人搂搂抱抱,是不是以为我不会生气?”
路思凉一僵,对上面前人皱着眉显然有些吃味的脸,后知后觉。
“她只是我师妹,而且还只是个孩子。”路思凉着实不懂了。
“孩子?”沐梓桃蹙了蹙眉,显然不太理解。
对啊,就是未成年啊!
路思凉感到无力。
察觉到认知不同,她也不再解释什么,开口道:“不是要去见护法吗?”那快走吧。
谁知面前人却杵在原地不动,正当她疑惑之时,突然面前人伸开双臂,肩膀靠了下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微眯着眼语气愉悦:“覆盖掉就可以了。”
路思凉僵住,抿了抿唇,很是沉默。她手臂直直下垂,嘴唇动了动,不如就今天离开吧。
“我——”
余光突然瞥见不远处的一袭白衣,苏慕翎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路思凉呼吸一顿。
沐梓桃注意到怀中人的变化,松开手也看向了那个方向。
她勾唇一笑,媚意荡漾,红唇微张:“苏慕翎,你是等不及来找你徒弟道贺了?”她早就发现苏慕翎在那,只是未出声提醒。
没想到这人却自己气息不稳暴露了身形。
苏慕翎抿了抿唇,阳光下脸几乎白的透明,蹙着眉,却又像在极力克制什么,目光里汹涌的情绪如夜色里灰暗的潮水般褪去,一切又重归沉寂,像是一具虚空的壳。
路思凉愣了愣,她见这些天苏慕翎好像又变成了之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玄麟尊者,以为是她已经开始放弃了,也自动把苏慕翎身上那沉闷的气质理解为是放下的必经过程。
只是现在看她这样,怎么又好似还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最后却被强行压抑了下来,维持着面前的完整,目光沉寂幽远,似深不见底的深潭。
路思凉止不住的心慌,苏慕翎到底是怎么了?
都说成年人的告别最无声无息,要是她真想离开的话,为何又要作出这幅神情。
像是留恋又像是告别一样。
她想不明白,心头的线像是一团乱麻,越拧越紧。
刚要开口,本以为不会开口说话的人却先一步启唇,声音清冷却又好似透着深深的无力,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今夜我来寻你。”
她嘴唇动了动,眼里乌黑一团,喉头咽了咽:“亲自为你庆贺。”
“这不合适吧。”沐梓桃扫了一眼已愣在原地的路思凉,面上有些不高兴,“你要庆贺何不寻个我二人都在的时候?”
她心里莫名很排斥凌阙与苏慕翎二人单独相处,之前是希望凌阙可以将她与她师尊的感情断清楚,所以才悄悄忍了下来。
只是,现在怎么看来不死心的是苏慕翎?
纵然婚期在即,她这心却越发不安定,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苏慕翎离开的脚步微顿,微微侧首:“我明日便会离开。”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一愣。
沐梓桃马上接话:“那自然不错。”
路思凉却在一旁沉默的低下头,本来该是高兴的事,可不知为何她心头却沉甸甸的,又像是漂浮在空中的无形炊烟,高悬空荡。
在刚才话一出口的一瞬间她心空了一下,随即更是觉得自己刚才那千头万绪的小九九有些可笑。
苏慕翎是什么人,她想断自然可以断的了。
系统在这时跳了出来:“太好了宿主!这样你的任务奖励说不定就有希望了!”它之前还一直为路思凉担心着那三万块的惩罚来着呢。
“宿主?”
它自个激动了半天,却发现最该开心的当事人反而异常沉默。
路思凉猛的回神,抿了抿唇,声音却藏不住的心事满满,“嗯,这太好了。”
系统:...
路上的人熙熙攘攘,第一缕阳光洒下金辉,光芒微弱也显得有些惨淡。
沐梓桃看了路思凉一眼,却什么都没问,带着人往议事堂走去。路思凉原本想回头看一眼,终是侧了半边脸后有转了回去。
她低垂下眉眼,回去也好,她本就不应该再留在这里。
…
夜间。
苏慕翎果然如她所说来到了自己房内,白衣上似渡了一层银霜,清冷的表情略微有些沉,令人琢磨不透。
见自己已在等待后,她坐了下来,白衣铺地,坐姿雅正。
烛火将她的脸照的忽明忽暗。
两人面对面而坐,却谁也没先说话,气氛微微凝滞。
路思凉默不作声的盯了她半晌,只见苏慕翎抿了抿唇,忽然开口道:“近来可安好?”
在烛火的映衬下,红意染上了雪白的耳尖。
路思凉表情差点裂开,这是什么意思?这话她从任何人口中听到都正常,唯独在苏慕翎这里听到却十分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