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刹那,屏障碎裂。
女人捏着洛槐衣的下巴,幽碧的瞳孔斜斜睨了过来,与最中间的男人目光相接。她又在那小巧的唇瓣上深深吮了几下后,终于松开了洛槐衣,但手臂搂在面前人腰后画着圈圈摩挲,丝毫没有放人走的意思。
女人侧过身,并不温柔的将身子下滑的洛槐衣扯到她身前背对着自己,左手从胸前绕过按在她的肩膀上,侧过脸嘴唇抵着身前人的耳廓,阴鸷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陆堇安,声音暗哑:“看清楚了么?”
她脸上透着还未褪去的薄红,可能是刚刚的行为大大取悦了她,刀刻般的眉梢微扬。
泪水打湿了雪白的小脸,洛槐衣灰白的脸上难堪中夹杂着悲戚。她紧紧握着拳头,而后所有悲戚都转化为恨意,肩膀颤抖,如夜里寒霜般的视线向女人射去,声线不稳:“你所作所为已把我打入地狱,妫帝梧,你记住,只要我有一息尚存,他日必将你挫骨扬灰。”
她手抵在胸口,下压的眉弓颤动着透着极致的隐忍。
她想起青石巫女死前对她说的话。
苍白的面庞丝毫不影响女人的华贵和美丽,透着残柳般纤弱的病态。
女人说,只要消灭煞星所指代之人,便能平定祸世,还大陆太平。
世上没有一个妖兽和路姐姐一样善良,那她就都除了。
洛槐衣胸口处发出微弱的光芒,因为衣裳的阻挡无人发觉,但路思凉感受到了。
那是十分纯净的气息,虽因恨意被激起,但却没有受到分毫污染。
路思凉敛下眼皮。
洛槐衣不是没有天赋,她恰恰是最有天赋的巫女了,镇妖珠与她灵魂共鸣,他日如果内心坚固,力量便可吞山噬海,无坚不摧。
妫帝梧与她是命定之人,必会出现在彼此的生命中,成为对方的克星。
只是她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被槐衣带着恨意的目光洗礼,那浓厚的情绪如高山板石铺面而倒,反应过来时她一个趔趄,右脚后退一步才堪堪撑住,浓烈的情感压着她心脏都要透不过气。
那种窒息感让她恨不得不管不顾当场暴露身份。
她捂住心口。
槐衣,路姐姐真的很疼。
时间缄默了片刻。
妫帝梧低着头,脸上的神色令人看不清。
忽然抬起头,笑容反而更加张狂,她忽略了心脏那处的异动,每根毛孔似乎都染上了亢奋:“好啊,我等着呢,你最好现在就把我杀死。”她捏起洛槐衣的下巴端详,指甲在上面擦出道道红痕,压低的声音透着愉悦:“可是我们槐衣现在很弱呢,要怎样才能杀了我?”
微眯的碧翠眼眸瞥向面前人的胸口,红唇勾起。
不如就把灵魂献给欲望,献给魔鬼,然后将这镇妖珠彻底染黑,与她一起在这深渊共沉沦。
她可是期待的很。
妫帝梧笑了笑,低柔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既然你如此顽强,那接下来可别哭,我的巫女大人。”
洛槐衣身子猛的一颤,眼里颤抖的微光如海上飘摇的灯火。
耳边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捏着她的手在她下巴处挠了挠后,突然顺着她的脖颈一路下滑,在锁骨处停留了片刻后,不客气的探入衣襟径直向下…
洛槐衣像是再也支撑不住,发出一道崩溃绝望的泣音:“不要!”
双手被紧紧禁锢,她紧紧咬着下唇,就在众人的目光下被予取予求,巨大的耻辱感将她没顶,她别过脸,心脏也仿佛失去了跳动。
幻境破开。
地上的女人佝偻着背脊,像是被大雪压弯再也无法看到初春的树梢,寒冬的凛风已将她每寸骨缝都冻结冰封。
大滴大滴泪水滑落,悲伤绝望的目光似利剑般刺入路思凉的心脏。
“妫帝梧,我恨你。”
声音轻的像一阵风,颤抖的尾音却混着冰雪透进路思凉的呼吸中,许久不散。
路思凉不敢看地上的人一眼,僵直着身子,深吸了几口气,敛去眼底的情绪:“那再好不过了。”从她将洛槐衣扯入怀中强吻开始都是幻境,系统说她可以无限次使用所以不用担心积分问题。
耳边的风呼呼刮过,犹如枭啼。她心慌的向下瞥了眼,见镇妖珠一瞬间光芒大盛如白昼,神情有些木然。
没过多久,那光芒又黯淡下去。
靠恨意维持的力量只能饮鸩止渴,洛槐衣天赋好才不会让镇妖珠滋生出邪气。绝望是催生种子萌发的绝佳良药,这是将女主完全打入黑暗的必要情节,也是男主开启不离不弃拯救路途的重要契机。
重要的是—
只有这样,镇妖珠才能吸收自己的血。
路思凉静了几秒,收拾好心情,继续走剧情。
她将陆堇安吸到手中,五指紧紧扣在脖颈的动脉之上,快速缩紧。男人顿时呼吸不畅,面色立马变得青紫,但依旧不屈不饶的瞪着路思凉,眼里全是憎恶不甘。
她邪笑了一声,目光漠然的似在睨一只蠕虫,手上又用了几分力,男人立马开始翻白眼,身子止不住的发抖,一抽一抽。
冷蛰的视线猛的转向洛槐衣:“我让他在你面前慢慢死去,你说好不好?”
那边的六人立马向女人冲来:“哥哥!”“堇安哥哥!”,下一秒皆被一掌挥到树干上,齐齐喷出一口血。
陆欢颜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妖女,你快放了我哥哥!”她见陆堇安面色越来越灰败,四肢也像是尸僵住了,挣扎着站起身,表情也越来越惊恐,眼前的世界仿佛变成了黑白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