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换做是我，我也会是和你一样的心情，甚至表现得比你还要糟糕。”
    他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那个被艾瑞克和乌克娜娜一起排除在暗黑基因真相外的自己，眸光一时黯淡了下来，低低道。
    “我终于懂那时你的感受了……这或许也算是因果循环的一种吧。”
    “那时的我，是什么样子呢？”乌克娜娜轻声问，“和现在的我一样吗？”
    谜亚星抬眸望向她，“一样，但也有很多不同。虽然是也外冷内热的类型，却比现在给人的感觉还要再多一些锋芒。并且，更加孤僻一点，更加高傲一点，更加冲动一点。会冷冷淡淡不苟言笑，也会温暖亲切地去帮助别人。”
    而最大的不同，便是那个你的身边，从来就没有过我的位置。
    谜亚星将这一句隐了过去，仰头靠着书柜一点一点如数家珍般，把曾经一直藏在心里的、有关于过去乌克娜娜的所有印象缓慢地讲给她听。没有说出具体的事例，只把他眼里的她用言语全部表达了出来。
    乌克娜娜安静地听着谜亚星的叙述，低垂的目光缓缓失了焦距，在他的话音落下之时，轻轻开了口。
    “那么……你真正喜欢的，究竟是哪一个我呢？”这话语轻得如梦中的呓语，没能让谜亚星听清。
    他于是偏过头望向她：“你说了什么吗？”
    乌克娜娜骤然回过神，微微弯了唇角答一句“没什么。”
    谜亚星点了点头，犹豫几秒之后，忍不住问：“那……你真的不生我气了吗？我们回到以前那样？”
    “不生你气了，”乌克娜娜答，“但爷爷的事，至少现在我还是没办法释怀。”
    “为什么？”谜亚星怕她还是有所误会，于是解释道，“其实校长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我是重生者的事情，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救大家——”
    “包括隐瞒身份这件事吗？”乌克娜娜忽地打断了他。
    谜亚星一愣。
    乌克娜娜望了过来，眸光十分平静。
    “爷爷在你重生之前就已经是萌学园的校长了，不是吗？所以他的隐瞒和你的计划根本就毫无关系，而是打从一开始就别有目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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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 事态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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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谜亚星沉默了。
    校长隐瞒身份的原因他很清楚——当初肯思嘉和暗黑族人私奔的事情长老会无一不知，如果被人知道乌克娜娜就是肯思嘉的女儿、肯荳姬的外孙女，她的夸克族血统就会受到质疑，更别说乌克娜娜体内的的确确存在着暗黑基因，而一旦这事被宣扬出去，势必会引起一场巨大的动荡。
    于是校长煞费苦心地布下了假的奈亚公主这一个局，将乌克娜娜放在了学园这一自己的势力范围里，不仅可以时刻对她进行庇护，也可以防止意外的发生。如果不是前世乌拉拉意外中了暗黑咒印，让真正奈亚公主的身份提前泄露，或许按照校长原来的计划，他真的能把一切都安排得完美。
    即便迫于奈亚公主的命运，最终或许还是不得不牺牲乌拉拉。
    ……可是这些，他能说吗？
    如果现在让乌克娜娜知道乌拉拉才是真正的奈亚公主，她一定会瞬间崩溃的吧？就算这一世的她内心更加冷静强大，也一定没法立刻接受这样的现实。
    所以他还是不能说，至少关于这一部分的真相，应当由校长亲自为乌克娜娜解开才对。
    于是面对乌克娜娜的询问，谜亚星最终只能沉闷地回答一句“抱歉”。
    乌克娜娜并不意外他的回答。
    “你不用道歉，我知道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我也知道，爷爷也一定和你一样，有着许许多多没法说出口的苦衷。只是……我已经不想去被动地理解和接受了。”
    谜亚星闻言微微一愣，“这话的意思是？”
    乌克娜娜看向他，认真道：“意思是，我不再执着于从你们身上获得答案了。不管是爷爷那边，还是你这里，你们什么都不说也没有关系，我会用我的方式去找到真相，包括爷爷所隐瞒的事情，璃娅的目的，还有你所说的关于前世的一切。”
    “……即便，真相会让你痛不欲生？”谜亚星怔怔问。
    “永远站在迷雾里做一个看不见也听不见的人，才会让我痛不欲生。”乌克娜娜低声答。
    艾瑞克说他们互相可以各退一步，现在她决定不再去在意之前谜亚星对自己隐瞒的种种，相对的，她也希望他可以放手让自己去面对的一切，而非把她继续当成笼中鸟。
    “所以，别再阻止我了好吗？”
    乌克娜娜话音落下之时，谜亚星的眸光也逐渐垂至掌心。耳畔似乎又响起了当初在阁楼时从遥远天际传来的那道话语，以及终于忆起的自己最开始的承诺——
    他说过，他会向乌克娜娜证明，这段人生不会只属于自己。
    于是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谜亚星最终很轻很轻地呼了一口气，抬眸望向乌克娜娜的眼睛，说：“我答应你。不会再继续隐瞒你别的事情，也不会再出现和梦境疗法类似的行为。我唯一的希望是，你也不要因此就真的决定一个人，别把我推远。”
    他将乌克娜娜的双手包裹进了自己的掌心，闭上双眼覆面落下浅浅一吻。
    “我是你的骑士，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