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杰依旧将一个盘子塞到了他手中。当她试图给他端上“一块”时,他大笑出声,因为这“一块”最终坍塌成了一团球状的奶油和焦糖酱混合物。
尽管看起来丑丑的,馅饼还是美味极了。德拉科丢下盘子,直接从锅里吃了起来,格兰杰很快也加入了他未经教化的举动。他们分享着由黄油脆皮、炼乳、生奶油和偶尔出现的古怪的香蕉片组成的天堂般美味的乱摊子。期间德拉科只吃到了三根猫毛。
德拉科一生做过不少充满罪恶的事,但和格兰杰一起分食一份班诺菲派,肩膀扫过肩膀,手指沾满粘稠的太妃糖,是如此调皮捣蛋又充满快乐,这认识让他震颤。
那只猫在格兰杰一次次爆出的“清理一新”的间隙中帮忙舔净了工作台面。
当格兰杰拿出水壶烧水时,德拉科想起来他应该提前告知她一下纳西莎的计划。
“顺便一提,”他故作随意地说,“你近期应该会收到我母亲的邀请。她想请你过去享用下午茶。”
“什么?”格兰杰惊呼道,立马警觉了起来。“下午茶?我?为什么?我干了什么?”
“她看到我和你一起跳舞了,并认为与一位深受大众喜爱的、麻瓜出身的女巫发展出融洽的关系可以帮助塑造良好的形象。”
“还真是老谋深算啊。”格兰杰边说边带着明显的焦虑拿出了两个马克杯。
“这并不会是一场折磨。”
“它就是。我不喜欢社交活动。”
“瞎说。你才参加了本季度的‘社交活动’,而且你表现的很好。”德拉科说。
顺便申明一下,这可是一句赞美之词,但格兰杰显然并不领情。“德拉克洛瓦的活动不一样——它是针对治疗师的。我和自己人在一起,而不是那些会嘲笑我每一点失误的上流社会纯血。”
“如果你不想去就不用去。”德拉科说,“多简单的道理。”
“我在未来一年内都没有时间参加;这样帮我转告你母亲,可以吗?”
德拉科给了格兰杰一个他最不以为然的眼神。
“怎么?你看过我的日程表的——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你都有时间组织猫狸子信息咨询处,肯定也能找出时间喝杯茶。”
“我才没有组织猫狸子信息咨询处。”
“我保证那些小姐们没有那么吓人。”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差点将自己四分五裂就为了逃离她们?”
“如果你每放一坨糖就受到步入神圣婚姻殿堂的威胁,你也会宁愿将自己四分五裂的。”
格兰杰变得严肃了起来。“如果真是如此,我确实会。”
“我保证我母亲不会试图让你和德拉克洛瓦的女儿结婚的。”
格兰杰把一杯茶放在德拉科面前。“这就是她想对你做的事?罗莎莉是个好姑娘。我在为她父亲治病时结识了她。”
德拉科挥了挥手;这场谈话不应当是关于他的。“不管怎么说,留意一下我母亲的猫头鹰。至少,考虑参加一下。”
格兰杰没有那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罗莎莉很可爱。我很喜欢她。”
“那你娶她好了。”德拉科说。
“或许我会的。”格兰杰说。
“提醒你一下,我上次看到她的时候,她正挽着某位法国贵族的臂弯,所以你或许已经错失良机。”
“真该死。”
他们啜饮着茶。格兰杰开始瞄向时钟。德拉科觉得,无论她分配给她的休息和社交的时间是多少,都要结束了。他几乎可以看到她在思考让他一个人喝茶有多不礼貌,以及她有多想回去读书,还有她有多不希望他不受监督的待在她的房子里。
德拉科从来不是一个让她轻松如意的人——事实上,捉弄她正逐渐成为他首选的娱乐和爱好——因此,他以一种足以让人痛苦的缓慢速度喝着他的茶。
格兰杰的膝盖开始在桌子下抖动起来。她的杯子已经空了,并且已经这样好一会儿了。
“是茶水太烫了吗?”她终于忍不住说道,“降温咒?”
“并非如此,我正在品味。”德拉科道貌岸然地说,好似他是位道德高尚的人而不是一个讨厌鬼一般。“你有饼干吗?”
格兰杰挥动魔杖召唤出饼干,并将包裹相当有力地放在德拉科面前。
他带着无可比拟的谨慎和细致打开了它。
格兰杰开始有所怀疑了。她仔细打量着德拉科,眼神中的思量在看见德拉科的贱笑时瞬间转为不信任。
“你是故意的。我就知道。”
她站起身,所有伪装的礼貌都消失了。“我还有事情要做——远比看你假装喝茶更有效率的事。不准碰任何东西。你可以自己离开了。”
演出开始了,德拉科拿起他喝了一半的茶和一块饼干,跟着格兰杰来到前厅。他也有比假装喝茶更好的事情要做——这是一个星期五的晚上,他的伙伴们都出去喝酒了,正等着他的加入——但是,实话实说,格兰杰完全可以是一个更刺激的娱乐来源。
在前厅,格兰杰已经回到了她在沙发上的座位。她的膝盖上放着一本大书,旁边有一台可以折叠的电脑。壁炉里的火在呼呼地燃烧。那只猫在一块蓬松的地毯上延展开身体,扁平得让人看不清楚哪里是地毯的边,哪里又是猫的边。
这是个相当平静的场景。格兰杰似乎又找寻到了她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