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无论这种“东西”以哪种形式存在于他和格兰杰之间,它都是危险且不能被接受的。撇开他们之间明显的——可怕的——不可逾越的——历史和成见,还有普遍的对立问题不谈,她可是他的目标人物,而这样的“东西”是严格禁止在傲罗和他们的需要照管的人物之间发生的。相互吸引也就罢了,但感情(如果他一定要给这个“东西”下定义的话)是违反行为准则的——也是违反常识的。德拉科虽然违反过很多规则,但这一条并不是他愿意蔑视的。感情会蒙蔽判断力,会为傲罗和目标都带来危险。它是草率的。是失职的。
而且,再者——再者!——德拉科厌恶感情。在最好的情况下,它们是一种恼人的东西和一种干扰;而在最坏的情况下,它们则是可怕的弱点。他在以往所有更为恰当的性生活中都成功地躲避了感情——包括他与阿斯托利亚的订婚。这是一个应当培养的好习惯。它使事情保持干净和整洁。它使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但现在他被它们盯上了。在格兰杰家门口徘徊,在紫藤花丛中迷失在她的眼睛里,这些为他们打开了一个巨大的潘多拉盒子。感情——虽然温和,但本质并无改变。念想。白日梦。它们在他最不愿意看到它们的时候悄然而至,在他吃早餐、逮捕黑巫师或躲避游走球的时候。它们完全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但如今却早已在其中安家。
他每天大约需要叹息两百次。不断回放他与格兰杰以往谈话的记忆——那些你来我往、那些轻松戏谑、那些剑拔弩张。玫瑰花的芳香让他情迷意乱、像个愣头青。他做着有关脸颊上的亲吻和让人心中浸满蜂蜜糖霜的拥抱的白日梦。而当他半硬着从睡梦中醒来时,他则开始怀有和格兰杰做些其他事情的念想——让他事后感到丢人的、生动的念想。但是,去他的吧,它们确实让人很容易解决个别问题。
他每日都要查看记事簿,看看有无遗漏的格兰杰的消息。真他妈可悲。他搜肠刮肚,找出些愚蠢至极的理由来给她发消息。也真他妈可悲。他比以往更加关注手上的戒指。更加可悲了。他忍住不去查看她的日程表并碰巧出现在她会出现的地方,但他从一开始就有这样的冲动的事实便让人觉得过分可悲。
自那晚在在紫藤树下后,可悲的事情就如雨后春笋般地往外冒。事情已经到了需要立即进行校正的地步了。
德拉科召集了一次与西奥的紧急会议。
在德拉科与格兰杰的门口流连事件发生的几天后,德拉科和西奥在诺特庄园碰了面。德拉科在沙龙里踱来踱去,黑色长袍在他身后飘扬,十分引人注目。截止到目前,德拉科已经成功地、毫无必要地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了。
与此同时,西奥一直在无所事事(不像德拉科,是勤奋的坚决拥护者)。他躺在一张贵妃椅上,手里拿着杯酒,像往常一样,毫无用处。
“如果你告诉我她是谁,我或许就能给你提供一些更有用的建议。”西奥说。
“我不想要你的建议。”
“那你想要我干什么?”
“我想要——我需要——我不知道——被一桶冷水泼到脸上。”
西奥弹了一下他的魔杖。一个装满冰水的水桶被变了出来。德拉科一脚将它踹开。“不是字面意义上,你这大头菜。”
西奥显得很是无奈。“你给我提供的信息太杂乱了。我真的只是想帮忙。”
“我需要一个爱情解药。”德拉科突然停住了脚步。“有这种东西存在吗?仇恨药水。”
“我们要恨谁?”西奥问,“反正我们不是本来都恨所有人吗?”
“我们是的。除了她。但我需要恨她。嗯——或许不是‘恨’。不喜欢。或者说——或者说,继续对她感到抓狂。反正不能是喜欢。”
西奥啜饮着他的酒。“为什么?”
“因为我是德拉科·他妈的·马尔福。乱七八糟、嬉皮笑脸的感情纠葛不应该存在于我和——和他妈的——”
“谁?”
“她,之间。”
“或许你应该允许它存在。你可能会发现它们比你通常的快速性交更让人感觉到精神上的满足。”
“我不需要精神上的满足。”
“emm,我不同意。”
德拉科嗤笑一声,又踱起步子来,用手暴躁地抓起一把头发。“这很不妙。”
“多不妙?”西奥问。
“很糟。白日梦的那种。白日梦。我!”
“哦~”西奥高兴地坐直了身子,“展开说说那些白日梦呢。”
“想得美。”
“是在月光下接吻的那种白日梦?还是美人在榻的那种顽皮幻想?还是——(倒吸一口气)!——婚礼和小屁孩?”
“闭嘴吧你。”
“那看来就是都有了。”西奥说。他吃下一颗葡萄,看起来很是满意。
“都不是。爬吧你。”德拉科大步流星走到房间的一个角落,十分不爽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又径直走向西奥。“有一百个——一千个——理由在支撑我不应该有这些感情这件事。”
“列举一下它们呢。”
“不。”
“但我想知道它们是否站得住脚。”
“都不用一分钟你就能缩小范围猜出她是谁了。所以不行。”
“我已经缩小范围了。”西奥说,“我现在只是确认一下我的猜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