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整个马戏团就是一个颠倒的存在。你以为的动物其实是人，而那些工作人员其实就是曾经受了气的动物。
    楚桑青说完那些话，她又几步走到了洛苏和身边的林管家的跟前。
    林管家依旧是一副老实人的模样。
    那天还帮着楚桑青打伞，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他就好像是一个完全可以被人给忽视掉的npc，也没有人会把他跟这一整场的副本联系起来。
    可他……偏偏的确是很重要的人物。
    楚桑青定定地看着他，忽而她的唇角咧开一抹笑容，眼神却无比冷淡。
    “你好啊！马戏团团长！”
    第90章 疯狂马戏团四十一
    “你……”林管家微微一怔，而后猛然抬头。
    他看向了眼前的楚桑青，一时有些呆住。
    似乎是没有想到眼前的楚桑青开口说的话，从而有些震惊。
    “林管家。这是你的马戏团，你辛辛苦苦地在这里这么久，却被旁人给占据了你的心血，你难道就不觉得委屈？”
    “你的孩子变成了兽。给你干活工作的人变成了在这里表演的动物。你的心就不觉得愧疚？”
    林管家苍老的面容上说不出来的难受。
    可此时的他又似乎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楚桑青，而后皱起了眉头。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楚桑青挑了挑眉，笑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的。这么多人在看着，你的确是不可能会将自己的错误说出来。只是可惜……”
    “你掩盖不了。”
    楚桑青的眸色微深。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凌厉和淡然。
    “你的手指和鞋底是有染料的，尤其是手指上还有磨损的地方，有些地方还有洗不掉的颜色一直在。”
    “我在得到了满墙壁的画作都是团长所画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猜测那人会不会是你了。”
    “那一张你两个孩子和黑熊的合照……其实如果仔细瞧的话，在这合照几乎不可见的地方，还藏了一处黑色。”
    “我一直在想几乎要出了画外的这抹黑色是什么。直到我意识到……你有两个孩子的身份。这个当然是……我已经询问了安母之后得到的。”
    这条消息一开始她只是揣测，所有的npc中，马戏团的团长是画家。
    而接触到了颜料，形成了染料手指的……
    还有鞋底也有颜料的，她所有接触过的人中间，也只有林管家才有这样的情况。
    而为了证实她自己的猜测，她便给了洛苏和这个工作。
    去找安母询问一下，林管家的所有身份资料。
    在得到了他的情况之后，楚桑青就彻底明白了。
    “林管家，你还想要继续隐瞒下去么？”
    她清冷的目光，穿透了昏暗的空气，落在了马戏团团长林管家的身上。
    眼前的林管家身子微微一颤，这一刻更像是有些解脱，又像是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坦然。
    他轻呵了一声，环顾着体育场大厅。
    还有那一只只貌似可怜的动物身上。
    他没吭声，两只大黑熊低着头也一样一言不发。
    似乎这一切都静止成了最后。
    “我只想要让我接手的马戏团不倒闭罢了。世界飞速的发展，每一个人今天喜欢的东西，到了明天就会彻底抛弃。现在……又还有谁喜欢马戏团的表演？”
    林管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一双手本是最佳的画作之手，他为了这个马戏团可以说是呕心沥血，却大概始终都不可能换回来他自己想要的一切。
    或者……
    根本也就没什么能要的。
    “你认为我错了，我并不承认。”
    林管家抬起了头，他很认真地看着眼前的楚桑青。“我没有做错，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他们……”
    “后来之所以到了这种地步……这是我自己也难以料到的。可这些……也并不是我一定要这么想的。”
    “我的出发点……一直是好的！”
    林管家咬了咬牙，他是个团长，他的人生目标就是要维护马戏团的利益。
    不能让马戏团在他的手里倒闭掉。
    所以他才会做了这样的选择。
    也许有些人不能理解他的做法，可就让他们不理解去吧！
    他也有自己的目标，自己的立场。
    只要他自己明白就好了。
    楚桑青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的怜悯比之前更重了几分，此时几乎是已经到了有些瞧不起他的意思了。
    “你这种推卸责任的想法，我很赞赏。”楚桑青唇角微勾。“可惜……你以为把自己光鲜亮丽地描述一番，就可以藏匿掉自己所做的所有恶行么？我不得不告诉你……妄想！”
    楚桑青眯着眼睛，冷哼了一声。
    “你不要把那些好的词语往自己身上放了。你所做的一切应该自己最清楚。”
    “马戏团的确经营不善，可到底也没有要倒闭的时候。你不过只是因为林总给你开了大价钱，而后便将马戏团变卖了罢了。”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你是这样一个无辜的人，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那为什么你在放弃了马戏团的经营权之后，却要跟在林总的身边办事？”
    “把自己变成西装革履的资本家，自己翻身成吸他人血而生存的禽兽……这不是你的不得已，而是你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