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不好,他们根本不是来找什么矿的,你应该也发现了吧?”
“滋滋滋滋滋…………”
到这里,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断了。
第二次对话。
无日期,可推测是两天后。
“田儿,你想啊,咱要是拿到了那张地图,这回不回去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可是那俩洋人有枪,这地图该怎么拿啊?”
“不打紧,这里是无人区,人迹罕至,不是猛兽就是雪崩。洋人想偷窃我们的东西,谁他妈允许的?我们正大光明的保护老祖宗,又碍着谁的事了?四处都是危险,你难道还想看着他拿着宝物走出去吗?”
风声很大,听不太清楚。
过了会儿,方才那人又说话了。
“我听说他们不回北京了,直接出国。”
“怪不得要扣押我们的证件。”
“去哪儿啊?”
“尼泊尔。”
……
第三次对话。
“操!还他娘的真有不要命的人!那几个南边来的南蛮子,水性竟然这么好,带个氧气瓶就跳进去了?”
“你小声点儿,就咱俩不会水,待会儿让别人听见了。”
“听见又怎么样?我们都在这里待了快一个星期了!要不是还有个洋人守着,老子早就把地图搞到手了。”
“得了吧,就你我这体格,怎么跟人家斗啊?平时还得哈着点儿,省得被盯上。”
“话说回来,咱们还能回得去吗?这可是要被抓起来的活计啊!”
“我说田儿,他们讲里面的东西,至少每个人拿一样带回家。管他是矿还是石头的,值钱就行。你不是得给你老娘看病吗,你半道儿就回去了,那你老娘的病还看不看了?”
沉默。
沉默了许久,无人说话。
有风声,水声,还有滴落下来的撞击声。
推测:说话的这两个人应该在某个冰洞里。
证据判断:回音
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响起。
“擦擦擦……擦擦……”
“你们俩儿在这儿干什么?”
此处是第三个人。
“想抽根烟,没火儿,点不着。”
第三人:“钟旭有火柴,你找他借吧。”
“得。”
其中一人的声音很特殊,听起来跟娘炮似的。
脚步声远去。
他先开口:“孙浩,你丫不是有火柴吗?”
咚地一声。
他“哎哟”叫疼。
“你敲我脑袋干什么?”
孙浩:“这跟有没有火柴有关系吗?八竿子打不着边,你也是,这么蠢,谁让你跟着来的?”
“……我姐夫帮我打听的,他现在是地质部门的领导的秘书的司机。”
孙浩气笑了,“什么时候连秘书都有司机了?咱地质单位肥得流油啊。”他压低声音:“田儿,你老实跟我讲,昨晚那几个南蛮子都找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啊,就是问我会不会开锁。”他悻悻笑了声:“浩子,你也知道的,我姐夫捞我出来不容易,我哪里敢说我会这本领呀!”
孙浩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满意:“那就行,在这儿,你必须得听我的。录音机调得怎么样了?会不会用了?”
窸窸窣窣有翻找的声音。
“哎哟!你怎么又敲我脑袋?”
“叫你做事你跟窜稀似的,这都录上了还不知道!”
“哎!叫我瞅瞅。”停顿片刻,“还真是!那我关了?”
“先别,你看看怎么调试,记得,只要那俩洋人叫你过去拍照,你就把录音机开着,看看他们都说了什么,回来给我听。”
“我记着我记着。”
滋——
录音机被关闭。
……
我们到了塔图,没有找到磁带里的冰洞,也没有看见这里有地下暗河。
至于他们口中的地图,也没有。
但是我们却遇见了十分诡异的事情。
当夜,我和李广听见帐篷外有人说话,可打开帐篷却发现并没有人。
只听见“咯咯咯”的笑声。
我看了眼李广,他紧张得已经开始冒汗。我伸手捂住他的耳朵,朝他小幅度摆了摆头,暗示他别说话。
我想,大概是我们一直待在空气不流通的地方,大脑产生了幻觉。
等到后半夜,李广从梦中惊醒,他拉着我大喊大叫。
“要来了!要来了!大水要来了!”
我猛然睁开眼,无法从睡袋里伸出手,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广抱着我哭。
等了会,我们的帐篷外头又传来了“咯咯咯”的笑。
那笑声很尖锐,贯穿我的耳朵,我从睡袋里伸出胳膊搂紧李广。
“妈的,可让你逮着机会了,你就哭吧你!”
说实话,他妈的我也害怕。
忽地,李广缓缓抬起头,诡异地盯着我,道:“这是田儿的笑声。”
我一阵头皮发麻,立马就将他推开了。
我说:“李广!你疯了!叫你听磁带你还真的听进去了?别他妈唬人啊!”
我说完,那笑声再次响起。就好像只有我跟他能听见一样,廖群山和其他组员根本没反应。
他们听不见,唯独我和李广听得一清二楚。
一整晚,我们几乎被折磨了一整晚。
第二日,李广没什么精神。廖群山留下他在帐篷看守,叫他继续分析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