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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那不是生意!那是你爱我!你爱我啊!”宋十川像磕了药似的,不可思议地追求起精神高度来了,他不再把骄傲的alpha吃回头草向beta下跪当作屈辱,反而受不了任何一丁点对他失去的那份宝贝爱情的轻蔑,更受不了这种轻蔑竟还是喻枞张着嘴亲口说出来的。
    喻枞微微摇头,现在,连他自己都不太愿意将当初给过宋十川的感情称之为爱情了。那种滴着血狼藉收场的东西真的能算是爱情吗?
    看着面前这个毫无尊严地跪倒在他脚边人,他怎么都想不起当初那些莫名柔软多情的心绪到底是哪里来的,又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倾注到对方身上。但宋十川这副没了人形的样子,难道不是像极了他当初的盲目痴狂吗?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如此直白的位置倒转,恍如一刀破障似地叫喻枞深切地明白过来,膝盖是不能换来爱情的。他看着现在卑微祈求宋十川只会觉得无比厌烦,那可想而知,当初的宋十川在看着一个被自己耍得团团转的白痴的时候,也绝无可能会对白痴心动吧。
    喻枞回想了一阵子,越发确信了他们两人之间从未存在过爱情这样的东西,他既是怨怼又是怜悯地向宋十川分享了这个冷沁沁的答案:“你搞错了,当初我只是想回报你的恩惠,可你趁我之危利用我、欺骗我,我没了亲人就把你当作唯一的念想,自然对你掏心掏肺。”
    “可是宋十川,你最开始不就是看着我孤苦无依才选我下手的吗!”没等宋十川再辩解什么,喻枞便厉声质问道,“你给我的所谓恩惠也不是因为你大发好心,只是手指缝里随便漏下一点馒头屑就当是你心安理得地利用我的补偿,到最后你不还是连那点碎屑都一起收回去了吗?”
    “别自己骗自己了,想起来吧,我只是被你愚弄又榨干价值丢弃的可怜虫,你不可能爱我的,而你那禽兽一样的真容,不惜代价只为了爬上顶峰的自私虚伪贪婪成性的人生,也不值得让我爱你。”
    “不、不是这样的……你是爱我的,”宋十川难以承受似地拼命摇头,这可怕的一番话如同劈头盖脸砸下来的剧痛,他连牙齿缝都痛得要往外冒血水,又被这腥涩的滋味苦得口舌发麻,“我知道我错了,我惹你生气,你是因为太讨厌我了才故意这么说的!随便你怎么骂我!我该骂、我应得的!但是你不可以不承认你爱过我啊!”
    “喻枞,我求你……”他赤红了眼睛,嗓音却无比虚弱地低哑下去,“求求你了,你是爱过我的,就算你今后再也不能原谅我,再也不会接受我,但是至少……让我留在你身边行吗?让我每天都能看到你……”
    他想握紧的这根救命稻草是空心的,他既不能松手,也不敢用力,他身上的每块肌肉都紧绷得像石头,又似乎只要随便一碰会烂糟糟地全部融化掉。
    喻枞当然没有碰他,甚至再一次转开了目光,于是宋十川又开始窸窸窣窣地发抖,在无路可走的墓坑中迅速地崩溃又迅速地重组,绝望地试图用十指刨出一条裂缝来:“留下我吧,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连折磨我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就让我在你身边,亲眼看看你们一家三口过的有多幸福,你不用再额外做别的事情也是对我最好的报复,你不用亲手打我我也每天都要痛死了……”
    “你现在就去死吧,”喻枞捏着自己胀痛的额角,头也不抬地说出这句话来,“你去死。别再浪费我的时间。”
    “那我可以死在你面前吗?”宋十川这样问他,语气自然得好像讨论早餐吃面包够不够营养健康,“对我来说那也算永远留在你身边了,但你受得了吗,你心那么软,可能这辈子都会活在噩梦之中。”
    喻枞嗤笑起来,为他这份毫无自知之明的天真:“可你现在纠缠着我做的这一切……不也是我的噩梦吗?”
    第53章 老婆赏点零花钱
    被跟踪、纠缠、入室强奸,被人拿着他的善良心软当作以死相胁的把柄,可见活人总是能轻易制造出比死魂更可怕的噩梦。
    一念至此,他喉咙里突然冲上一阵比咳嗽还要难忍的痒意,身体竟比意识更快地做出选择,唰地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看也不看就抓了把备用现金扔在了宋十川的脸上:“赏你的,你现在也就只剩床上的力气还能卖点钱了。”
    在宋十川愕然的回望里,喻枞第一次品尝到这种扭曲的快意,那只催他咳嗽的痒虫心满意足地消失了,仿佛它的抬头就是为了教会喻枞这么一件事——直面欲望,满足欲望,然后得到欲望即刻奖赏下来的美味果实。
    怀着恨意释放的报复之心,转化成一根加满增稠剂的汽水冰棍,被他一口吃下肚子里了。而当年一心盼着宋十川病愈康复,作为正常的普通人和自己共度余生的他,又是怀着怎样的欲望,被赐予了多少个虚无缥缈的幻觉,多少个玻璃糖似的愉悦。
    那么,人为什么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又为什么总是把丢得找不回来的东西当成最好的,好像也有答案了……
    “滚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滚,把你的衣服穿上。”喻枞强行摁下了又想要抬头的痒意,对宋十川下了逐客令。
    搭在窗台上的光线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照见满室的凌乱和自己身上更加凌乱的痕迹,喻枞趁宋十川低头捡钱的时候挪了挪腰,然后就被那酸痛的滋味扯皱了眉毛。一想到待会他还要收拾好自己再背着一身放纵的苦果去上班,他心头那簇勉强收束的弦音便又乱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