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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扎西德勒,我叫桑吉,让旺和晋美是我的马。”
    “扎西德勒。”
    桑吉又重复了一遍问题,谢淮舟摇头否认:“不是,我们是朋友。”
    谢淮舟说完下意识看向郁长泽,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摸着晋美没分给他们一个眼神。
    桑吉惊讶,但没多纠结:“你们会骑马吗?”
    谢淮舟:“我学过。”
    郁长泽摇摇头,桑吉冲他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教你。”
    桑吉牵着晋美带郁长泽到一旁练习骑马。
    谢淮舟一脚踩住马镫,长腿在空中划出半个弧形稳当地坐在马背,他一拽缰绳,让旺嘶鸣一声便冲了出去。
    在人类的血脉延续里始终保留着对速度与自然的向往。
    长风烈烈,带来远处雪山的寒气和泥土的芳香,绿茵延伸至视野尽头,与天际相接,一望无垠的绿色里,让旺迎风奔跑,翻飞的鬃毛像绽开的红莲。
    天地一孤啸,匹马又西风。
    落日渐渐沉入地平线,红霞漫天,马蹄踏碎金色的余晖停在营地前。
    夏沐冲着马上的谢淮舟竖起大拇指:“帅!”
    谢淮舟眉眼飞扬,夕阳跃上他的唇角,清澈又温和。
    他举目四望,只见不远处郁长泽坐在马上,桑吉牵着缰绳,不知和他说了什么,郁长泽笑弯了眼,五官明艳又生动。
    桑吉怔怔地看着他,眼里藏不住的惊艳和倾慕。
    谢淮舟心口被狠狠捏了一把,挤出汩汩酸汁,窒闷得难受。
    ……
    考虑到赛马的安全性,根据嘉宾们训练的表现,最终参与比赛的只有谢淮舟、郁长泽和夏沐,没能参与的则成为赛后的颁奖嘉宾。
    然而次日一早,郁长泽发起低烧,脸色苍白连妆容都遮不住。
    高原地带发烧摄制组不敢托大,尽管郁长泽再三表示自己没事,导演还是取消了他的参赛名额,让他在医务帐篷里休息。
    藏族赛马不仅是一场竞技赛事也是一场盛大的集会,提前两三天便有各地的藏民聚集在这里交换物资,五彩斑斓的帐篷点缀在草地上,青稞酒和酥油茶的香气经久不散。
    赛马活动开始前会煨桑烟,燃烧松枝、香草、青稞等植物。袅袅烟气腾升,松枝的香气混杂着一点辛辣和草本植物的清新,以此表达对天地、山川、神灵的敬意。
    年轻的藏民骑着骏马向空中抛撒“隆达”,那是一种印有咒语和护法图像的五色纸幡,寓意着吉祥如意、平安顺遂。
    轻薄的白烟中五色纸幡飞舞如同雪域高原上飞来的灵蝶,谢淮舟伸出手,一张蓝色的纸幡恰好落在他掌心,他双手合十,闭上眼,阳光落在他脸上,虔诚又圣洁。
    靡靡诵经声中,有人向神灵许愿:“希望郁长泽平安健康,无忧无怖,花团锦簇。”
    谢淮舟睁开眼将纸幡撒向空中,微风卷起纸幡穿过欢呼雀跃的人群,掠过冉冉升起的白烟,越过五颜六色的帐篷顶,最后飘飘摇摇落在郁长泽肩上,轻轻的,像是一个疼惜的吻。
    比赛在下午开始,参赛选手全部集中在一起。
    藏族赛马和国际赛马不同,没有固定的赛道和起跑线,令旗一挥,万马齐喑,广袤的天地便是赛场。
    除了速度,藏族赛马还讲究技巧,途中会在两边放置哈达,选手需要在奔跑过程中捡起哈达带到终点成绩才算合格。
    谢淮舟骑着让旺挤在人群中,半空中无人机嗡鸣,马儿受惊,焦躁的踢踏着四肢,谢淮舟拍了拍它的脖颈安抚。
    “嘿!”身边有人和他打招呼,是桑吉,他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毛发水亮,四肢修长健壮,一看就是专门饲养的赛马 。
    谢淮舟微微向他颔首。
    “那个漂亮的alpha呢?他没来参加?”桑吉用生疏的汉语问。
    “他生病了。”
    “他会来看比赛吗?”桑吉看向观众席,“我希望夺冠时是他给我献哈达。”
    谢淮舟淡淡看了他一眼:“他的哈达只会给我。”
    “可你们又不是恋人。”桑吉扬起一个笑,格桑花香的信息素挑衅地扑向谢淮舟“昨天看你跑马时就想和你比一场了。”
    谢淮舟没说话,只专注地看着前方,紧紧拽住手下的缰绳。
    令旗挥舞三次,哨声响彻天地,绊马绳垂下时,众马齐奔,尘土飞扬。
    让旺展现出绝佳的爆发力,从一开始就占据上风,转播屏上只捕捉到一道红色的残影像离弦的箭般冲出去,但另一匹马比它更快,四蹄生风,转眼就超过让旺半个身位。
    风在耳边呼啸,周围的景物变得模糊,谢淮舟坐在马背上,上半身往前倾压在马背,彩色的腰带和马鬃随风飘扬。
    桑吉惊讶地发现,不管他过几道弯,跨过多少障碍物,谢淮舟始终如影随形,两人之间的距离甚至在一点点缩小。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让旺刚成年没接受过赛事训练,和“龙真”(汉语意思:风云)相比完全不在赛级,除非骑手对前方出现的每个路况都能提前预判,以绝妙的时机和角度避过去。
    五里、十里、二十里.....
    一黑一红,两骑绝尘,成了赛场的焦点。
    无人机悬挂在半空中,镜头对准了互不相让的两人。
    桑吉看到镜头扬唇一笑,炫技般表演了一个倒挂金钩,观众纷纷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