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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郁长泽撬了他的锁,拿走他的日记。
    满纸的酸话,用特定的词汇指代喜欢的人,字里行间都是爱慕,郁长泽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原本想把日记印出来贴在郁子唯学校墙上,合上日记时,从封面夹层里掉出一张照片,那是郁子唯和一个男生的合影。
    两人都穿着校服,郁子唯羞涩地看着镜头,余光却瞟向男生。男生长得很好看,身姿挺拔,眉眼温柔隽秀,一双眼睛含着淡淡笑意像一块清澈剔透的玉琉璃,干净温润。
    郁长泽微微瞪大眼,这个男生他见过。
    郁长泽十三岁时知晓自己身世,他知道江家不愿意接纳他,却还是想看看那座短暂地给予他快乐的地方。
    那天,他穿上自己最体面的衣服,在江家门外等了许久。
    脚下的树影由长变短再变长,一辆宾利停在门口,从后座走出一位少年,只一眼,郁长泽便知道他是自己的...哥哥。
    想到这个词,郁长泽的心像被微风吹了一下,轻柔却酸涩。
    可下一秒,郁长泽向前的脚步一顿,定在原地。
    少年轻慢地打量他一眼:“又来一个野种。”
    和郁长泽一样,江宴同样一眼认出了他。
    郁长泽离开时不记事,江宴却知道这个弟弟是怎么来的。
    母亲对家庭的背叛带给他的伤害比父亲的更深更重。
    从小他就不喜欢这个弟弟。
    郁长泽抿紧唇,早有准备,在郁家十年都没人看过他就说明江宴的态度,来这只是让自己彻底断了念想。
    世界之大,无以为家。
    郁长泽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正当他想离开时,江宴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喊住他:“等一下。”
    那人拨开江宴走到他面前:“你是不是迷路了,所以在这等着。”
    这显然是在递台阶,郁长泽看着他不说话。
    “你家在哪?我让人送你回去。”
    郁长泽继续沉默。
    那人在身上摸了摸只找到几颗糖,歉意地笑了笑,又跑到江宴身边从他衣兜里掏出一沓纸币,一股脑全塞到郁长泽手里。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见到一棵大榕树左拐,那里有打车的地方。”
    郁长泽冷声道:“我不是来要钱的。”
    “我知道。”那人声音轻缓,“这里没通公交,你走回去要很晚的。”
    他笑着揉了揉郁长泽的脑袋,把一头乌发揉得散乱:“人贩子最喜欢拐你这种漂亮小孩。”
    郁长泽抬眸定定看了他一阵:“你叫什么?”
    “谢...”
    “好了没?要不我让管家搬个凳子,你坐这和他唠一宿。”江宴不耐烦地囔道。
    谢淮舟耸耸肩:“他和对象吵架了,心情不好,别介意。”
    谢淮舟回到江宴身边,江宴勾着他的脖子往里走,远远地还能听到江宴嫌弃他多管闲事。
    “什么叫多管闲事,那小孩身上的伤你又不是没看见,可能真遇到什么难事了。”
    “拉倒吧,找上门来的哪个不会卖惨哭穷。你想要,我送两个给你当弟弟啊。”
    “滚!”
    郁长泽躺在床上,单手枕在脑后,那张合照只剩下谢淮舟。
    他看着照片上笑盈盈的少年低声呢喃:“好奇怪,为什么讨厌我的人都会喜欢你呢?”
    ................
    郁子唯最近喜欢上了一个新游戏----挑新郎,不是给自己挑是给郁长泽挑。
    随着年龄的增长,郁长泽的相貌越来越出众,那张融合了父母优点的脸,明艳昳丽,如同玫瑰含苞,虽没盛开却已闻到馥郁的香气,就连从不关注“孩子们的游戏”的郁彰明都会叮嘱玩闹时不要破相了。
    这对郁子唯来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和折辱。
    从他分化成omega起,这个家里就不该有比他更漂亮的人。
    “今天你要选谁做你的新郎呢?”郁子唯目光如毒蛇般在郁长泽脸上游移,修长的指尖翻开桌上的照片。
    一个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眼神浑浊虚浮的瘾君子;其次是因多次家暴被omega协会列入黑名单,靠祖产养着的赌徒;最后一个是年龄足以当郁长泽的爷爷,性癖变态的老鳏夫......
    郁长泽目光从照片上一一扫过,眼神麻木,随手指了一个人。
    郁子唯笑了,唇角的弧度冰冷得意:“明晚九点,不要像上次一样让客人白等。”
    每次郁长泽选择新郎后,第二天那个人就会出现在郁家,和郁长泽单独相处。
    当然,他也可以谁都不选。那么今后任意一个夜晚就会有人闯进他的房间,剪坏他的头发,或者把他的脸p在色情照片上,夹在上交的作业本里。
    在折磨人这方面,郁子唯有无数种玩法。
    被选中的新郎不会对郁长泽做出实质性的侵害行为,一方面郁长泽没有分化,其次郁彰明还指望着他成年后能卖个好价钱。
    可是没有性行为就不算伤害吗?
    他坐在璀璨迷离的灯光中,像个物品一样被展览。
    那些或苍老或油腻的手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肌肤,贪婪直白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低俗淫秽的调笑占据他的耳朵。
    他才十五岁,离分化就差一两年,所有人都在等待玫瑰盛开的那一刻,然后一拥而上摧毁他、吞噬他、玷污他。
    他不想一辈子烂在泥沼里,所以他学会撒娇装柔弱、学会同alpha周旋、学会用这张脸最大程度争取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