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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程间寻当即黑脸:“你骂谁死变态呢?”
    “谁急眼了我骂谁呗。”
    程间寻虽然没实践过,但该懂的风花雪月也不少,懒得跟屎壳郎解释,语气不善道:“嘴也太贱了,辱骂公职人员小心我拘留你。”
    “贱不过你,我放个屁都比你说话好听。”
    纪流放下手机听着二人对话,脸上带了点笑意。
    程间寻从小就是孩子王,只有他骂人的份,从来没谁敢指着他鼻子骂。
    程间寻余光看到他在笑,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不满地推了他一把:“你笑什么?”
    “没什么。”纪流摇下窗户,淡声道,“你也有说不过别人的时候”
    “他连你都骂进去了。”程间寻冷哼一声,“跟这种人讲话我嫌晦气。”
    夏宇眠也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要跟我讲话我愿意一样。”
    眼看战火大有加剧的趋势,纪流适时出声打圆场:“行了,都安静点。”
    他的话好像天生就能镇住场子,两人前后排对视一眼,谁都没再说话。
    回警局的路上,纪流一直借着车内后视镜打量夏宇眠。殊不知,夏宇眠也在观察他们。
    从他的言行举止上看,不像是普通的流浪汉。
    夏宇眠直到坐在询问室里,从始至终脸上都是淡然的表情,不仅没有忐忑,反倒跟回了自己家似的。
    纪流不傻,这么明显的怪异反应他不是看不出来,但事有轻重缓急,私人的东西得放在公事后说。
    正抬脚往前走了两步,身后喝水的程间寻被猛地一拽,杯子里的水洒了一地:“哎!”
    纪流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个麻烦东西没解决。
    萧遥看着两人手腕的手铐,笑容灿烂,语调诡异:“二位,抓人怎么还把自己拷上了?这是什么新的抓捕手法吗,教练没教啊。”
    “等下我就把你拷上。”程间寻隔空踹了他一脚让他去找钥匙,见萧遥不动,又把目光转向看戏的钱多,“嗯?”
    钱多顿时寒毛竖立,立正敬礼:“我马上就去!”
    话音未落他就跑出去了,没几分钟后屁颠屁颠地拿来钥匙开锁。
    纪流转了转手腕,办公室众人脸上都带着八卦又得体的笑容,他看不下去,果断进了询问室。
    “你见过的车主人是她吗?”他把吴楠楠的照片摆在桌上。
    “不是。”夏宇眠只看了一眼就给出答案。
    “这么肯定?”
    “看人我不会看错,我说不是就一定不是。”出乎意料,夏宇眠的配合程度极高,甚至主动问纪流这里能不能提供纸笔。
    纪流让人拿给他,夏宇眠在纸上边画边道:“开这辆车来的是两个女的,但我只看清了一个,另一个只能看见背影,体态像是中年妇女。”
    几分钟的功夫,他放下笔,干净的纸面上赫然多出一张人脸。
    “这就是我看到的那个女的,相识度百分百不可能,七八十还是有的。”
    他说完泰然自若地靠在靠椅上,似乎是在欣赏纪流颇为惊讶的表情。
    纪流拿着白纸端详片刻,他们的侦查链里暂时没见过跟这个长相类似的人,朝后招了招手,吩咐钱多复印保存起来。
    钱多拿着画纸跑回观察室,纸还没捂热乎就被程间寻夺走了。
    康赴凑上来看了眼:“这画得也太逼真了吧,他真的是流浪汉吗?”
    叶涸也道:“像专业人士画的。”
    萧遥左看看右看看,歪头纳闷:“有这水平去当什么流浪汉啊?压力太大学疯了?我就说不能学艺术吧,还好当年没听我妈的。”
    程间寻眉峰一挑,像检查猎物似的隔着玻璃窗把夏宇眠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
    在车上的时候纪流就发了条消息让他找人查查夏宇眠的底,他当时还觉得奇怪,现在看来,纪流的洞察力是真的厉害。
    这个夏宇眠果然不简单。
    询问室里,纪流走完流程,手机在此时跳出来几条程间寻转发的消息。
    他一目十行看完上面的内容,笔尖停下来,动作微一怔愣。
    “你还有没有别的问题要问了?没有赶紧给我结账。”夏宇眠见他半天不动,没耐心地催促道。
    纪流闻言回过神,反扣手机,又问了几个常规的问题,确定夏宇眠只是把烂尾楼当成免费居住地的无业游民,跟董丽这起案子没关后才开门通知他可以离开。
    程间寻就等在门口,给了原先两倍的钱,足足一千多现金。
    夏宇眠抽走四张,把剩下的钱还给他:“说好四百就四百,多了不要。”
    “你还是回那栋烂尾楼吗?”纪流看着他决绝转身的背影,突然叫住他,“烂尾楼是事故高发地,你一直住在那里也不安全。”
    夏宇眠脚步一顿,玩味地转头看向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释放莫名其妙的善意。
    “住哪儿都一样,不要钱就行。”他耸耸肩,“至于安不安全,死不死的,你觉得我在意吗。”
    夏宇眠说完无所谓地笑笑,刚转过身就又听到纪流没什么情绪的声音:“离开的人没法再活过来,但活着的人总得有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有个地方正好缺员工,日常的工作内容也不忙。一个月6000左右,有个容身之地,还能有点空闲时间给你继续画画。”
    夏宇眠还没褪下的笑容凝在脸上,像个执行程序命令的机器人一样僵硬地再次转过身,半天,才一字一句地冷声质问:“你们调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