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调落幕,庄亦河收弓,躬身谢礼,姿态优雅矜贵。
“一曲《金色秋日》送给先生,望您满意。”
孟骄唇角含笑,轻轻拊掌。
“啪啪啪……”门口传来用力的鼓掌声。
两人看过去,关璐、庄婵和庄夏一脸惊喜地看着庄亦河。
庄婵:“哥,你竟然会拉小提琴!!!太帅了!”
关璐赞叹道:“小河,你拉得太好了,太好听了。”
庄夏拼命鼓掌:“哥哥好棒!好好好棒!”
庄亦河和孟骄对视一眼,庄亦河说:“以前瞎学的。”
“哥,”庄婵走过来崇拜地看着他,“瞎学都学得这么好,你好厉害啊!”
孟骄帮忙转移话题道:“妈,是不是要吃饭了?”
“啊,对对对,快下去吃饭。因为过来得有点晚,我就只煮了一点面,到晚上咱们再做大餐。”关璐笑说。
吃饭的时候,关璐和庄婵兴致勃勃地说下午要去超市买点东西,庄亦河表示想休息,孟骄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也不打算跟着他们去超市。
所以下午午觉起来,关璐和庄婵就带着庄夏出去了,别墅里就只剩下庄亦河和孟骄。
庄亦河一觉醒来就到了下午四点,他洗了把脸,打算逛逛整栋房子——之前还没仔细看过。
但他还没走出房间,就在房间里发现了某些东西。
他站在一幅画面前,那挂钩顶头的封盖撕开,看见了一个发着红光的镜头。
他盯着这个镜头,打了个招呼:“哈喽。”
过了一会儿,孟骄就站在了他的房间门口,神情冷硬,眼睛幽深,只是握着小锤子的左手攥得很紧,泄露了几分局促无措,他抬起手想敲门,顿了一秒,又放下手。
庄亦河打开了门,孟骄倏然抬起头,错开他走了进去,走到挂画的挂钩面前,拿着小锤子就要毁尸灭迹。
“诶。”庄亦河抓住他的手,说,“你干嘛呢,来我房间破坏我的装饰?”
“我……”
“你没有在别人的房间装摄像头吧?”庄亦河问。
孟骄迅速回答:“没有!”
“就只在我的房间装了?”
孟骄抿着唇,默认。
庄亦河看着他,笑说:“装就装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转身要走,说:“我去看看浴室有没有。”
孟骄拉住了他,深黑的眼眸微微闪烁。
“抱歉。”他说。
“没关系。”庄亦河说,“我都习惯了。”
孟骄蹙眉,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喉结滑动了下,说:“我会拆掉。”
“不用拆啊,就放着吧。”庄亦河说,“你想看就看。”
“不……”孟骄摇头说,“不。抱歉。”
“我不介意你看。”庄亦河凝视着他,说,“你是不是每时每刻都在看我?”
孟骄垂着眼睫,没敢看他。
“前世也一样。我洗澡的时候也看,我……”庄亦河贴着他的耳朵,唇角翘起愉悦的弧度,“自//慰的时候也看。”
“不,没有。”
庄亦河将他逼到墙上,盯着他说:“撒谎。我做了这么多次,我不信你一次都没看过。”
孟骄当然看过,每一次,看的时候不免也有反应,也跟着……并且每一次录像都被他保存了下来,反复观摩研究过。
不过后来他把所有录像都销毁了。
“喜欢吗?”
孟骄呼吸有些急促,咬牙道:“别这样。”
“哥,别憋着自己。”庄亦河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你喜欢,我随时可以奉陪。”
“这是不正常的,庄亦河。”
“不正常就不正常,为什么非要正常呢?”庄亦河不悦道,“你控制欲强,我让你控制。你有类性//瘾病发性兴奋,我可以陪你。你有窥私欲,我可以让你窥探。那我需要你给我温度,你提供给我,不好吗?”
孟骄甩开他的手,克制着气息,哑着嗓子道:“我要说过多少次,我想当个正常人,你也要当个正常人,我们好好的,重新开始。”
“我们是新的,我们会健康,我们会和正常人一样重新过好这一生。”
“可你没控制住自己,在我房里装摄像头了。”庄亦河看着他,带着嘲笑。
孟骄看着他,浓墨的眼眸暗潮挣扎,眼神有些恍惚,少顷,他突然掐着自己的胳膊,用力地扭着自己的皮/肉,痛苦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庄亦河瞳孔一颤,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自残,安慰道:“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孟骄,别这样,我没怪你。”
孟骄用力推开他,用脑袋撞墙,血瞬间就流了下来。庄亦河心中猛地一跳,来不及思考,手就先垫在墙上,孟骄第三次撞墙就重重撞到了他的手心上。
“啊。”
庄亦河手掌骤痛,才知道孟骄是使了多大的力,对自己有多狠。
孟骄这下是不撞墙了,他好像很害怕被惩罚似的,身体有些神经质地战栗,抓着他的手一个劲地道歉。
庄亦河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把孟骄的病逼出来了。
“没事,没事了……”庄亦河将他抱着,低声安慰。
鲜红的血从孟骄脑袋滴落,流到庄亦河的手上,孟骄似乎连晕血都忘了,惶然地、不停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