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危只觉得他们少见多怪。
他让司机送自己去公司,副驾驶的席哥照旧发语音提前通知容总。
姜小云和闺蜜出国购物,容逾尘则被安排去邻省出差,今天公司里只有容诚一个人。
容诚却没有来停车场接幼危,这很不容诚,在车上时,幼危收到他的电话,让他直接去三十层的待客室。
总裁办公室在顶楼,三十一层,而位于三十层的待客室从来留给最尊贵的客人。
幼危自己坐专用电梯来的待客室。
“小宝来了。”容诚招手。
幼危知道待客室还有别人,不是很开心地走过去:“不要叫我小名。”
“好的,爸爸以后不会了。”容诚笑着答应,“介绍你认识,这位是瞿总,你叫瞿叔叔就好了,他前不久刚回国。”
瞿总?
好熟悉的称呼。
在哪听过?
幼危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瞿总就来他握手打招呼。
容诚继续介绍:“这位是瞿总的小儿子,叫瞿晏来,你们差不多大,应该有共同语言。不过瞿晏来一直生活在国外,不怎么会说中文。”
那可太好了,幼危不是很想交朋友,他面无表情,用中式十足的英语磕磕巴巴道:“my english is very 不好。”
瞿晏来是混血儿,染着一头金发,挠着后脑勺,满脸茫然:“啊?”
瞿总笑道:“小少爷真有意思。”
聊了几句之后,幼危总算知道容诚为什么热情介绍瞿总父子,容诚应该是觉得瞿总像他,只是没他那么溺爱小儿子。至于瞿晏来,甚至有些怕瞿总,父子关系略显僵硬。
容诚希望幼危有更多的朋友,才在遇到年龄和身份都合适的瞿晏来时,迫不及待地介绍他们认识。
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永远冰冷,幼危和瞿晏来语言不通,鸡同鸭讲,幼危的中式英语还带着相声味。
幼危敷衍的态度足够说明了他的态度。
但瞿晏来显然对这个漂亮像天使一般的少年很感兴趣,总是在找话题,用上了翻译软件,幼危又装学渣,表示自己英语成绩很烂。
只是说的都是什么鬼东西!什么比利福山庄、酒吧、变装派对……容诚越听越不对劲,赶紧把儿子叫到身边,不给瞿晏来找话题的机会。
他的举动并没有得罪瞿总,容诚也不怕幼危得罪人,相反的,瞿总对幼危非常欣赏,夸他性格好。
瞿总不是商业寒暄,容诚当然能察觉到他字里行间的真挚,这也让瞿总收获了容诚的友谊,是两家能合作的基础。
容诚带着幼危和瞿总聊天,就这么把可怜又听不懂的瞿晏来抛到一边。
瞿总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漆黑的屏幕骤然亮起来,是一个原木风的屏保界面。
仔细一看,那是只木头雕刻的动物。
是一只非洲角马。
而木头的纹理和质感……
幼危再看向瞿总的眼神骤然如无机般冰冷。
灯光璀璨的拍卖晚会,没有表情的面具侍者,机械般的轨迹,以及无数游走在其中的宾客,一张张木制面具,每一张都是不同的动物,它们来自只有弱肉强食的非洲大草原。
幼危不会忘记他死亡前几小时经历的事情。
就算木头质感和角马造型都是巧合,瞿总也在他的黑名单中了。
“对了,瞿叔叔叫什么啊。”
容诚不轻不重地批评:“怎么问这种问题。”
幼危最会装傻了,他用天真无邪的语气道:“瞿叔叔都知道我的名字了。”
瞿总笑着说:“有什么关系,我叫瞿猿,两岸猿声啼不住的猿。”
瞿猿,当时幼危以为也是某种动物,更何况在那种环境下,他也没时间多想。
当时他听见云执鹰嘴里冒出这两个字,以为是代表他在拍卖会上的身份,用来隐藏自己真实身份的化名,毕竟他们都用面具遮住脸,有化名也很容易理解。
何况幼危当时完全被云执鹰话中的真像震慑住了。
但如果,是指眼前这个人?
幼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点线索。
话题逐渐转移到生意方面,容诚和瞿猿相谈甚欢,一起用了晚餐。
晚餐结束,幼危说他要回学校了,同学们还在等他复习。
瞿猿父子也要离开。
“去学校?去首都大学?正好顺路,我送小少爷去吧。”瞿猿提议。
容诚问:“想跟你瞿叔叔和哥哥一起走吗。”
幼危欣然点头:“好啊,麻烦叔叔了。”
幼危以为瞿晏来也会在一辆车上,没想到瞿猿却说他有事,安排他坐了另一辆车。
加长林肯上除了司机,只有他们两个人。而驾驶室和他们有隔断分开,空间瞬间变得私密紧凑。
“幼危啊,你有喜欢的人吗?”瞿猿问。
幼危这个年龄谈恋爱都很正常,瞿晏来一看就是花花公子,估计女朋友已经有一打了,而他们这样家庭出生的孩子,从来早熟。上来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看上去这么保守的?
“没有,我爸爸叫我先搞好学习,我听他的。”幼危摇头。
瞿猿:“真是个好孩子,那有追你的人吗?”
幼危:“当然有,但我都不理他们!谁敢追我,朋友都没得做。”
“真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