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沈暨白扣上“马后炮”的帽子，顾琰回过身，准备进别墅里干活。
    经过沈暨白，他被一把抓住。
    “舍不得？”沈暨白阴恻恻地说，“你喜欢她？”
    顾琰顿时满脑袋问号。
    不是大哥，你吃醋是不是有点儿不合时宜了？
    人家走了，你吃醋？
    “对不住老板，刚才宋小姐跟我牵手，只是表达感谢，我对宋小姐绝对没有旁的心思。”顾琰保证道。
    沈暨白冷哼一声，松开他，回去了。
    “今晚上来跟我一起睡。”
    沈暨白人走了，声音却飘进顾琰耳朵里。
    顾琰：？？？
    傍晚，沈暨白吃过晚饭后就上楼了，顾琰坐在餐桌边上，偷感十足地抬头瞄。
    见沈暨白上去，马上就要转进走廊里头，顾琰松了口气。
    下午说的，他应该是忘了。
    估计当时也是醋大发了，不然怎么会让他睡他房里？
    顾琰起身收拾餐桌。
    拐进去的沈暨白去而复返，他站在二楼栏杆处，目光落下来，如同顾琰第一天来时那般，他整个人都隐没在黑乎乎的背景色中，只有声音传了下来。
    “别忘了。”
    顾琰吓了一跳，下一秒瞬间石化。
    八点半晚饭结束，顾琰在厨房磨蹭了一个小时，厨房里有洗碗机，不需要他动手。
    接下来三个小时里，他故作忙碌地在一楼客厅走来走去。
    白天宋黎好已经打扫得很干净，衣服也都清洗干净，悬挂在晾晒杆上。
    他实在没事儿干，就打来水，跪在地上，把两百多平的客厅重新打扫一遍。
    他一寸一寸擦得很仔细。为了自己的膝盖着想，他在膝盖下面垫了两件厚实的衣服，跪久了也不疼。
    足足擦了四个小时地，顾琰呼出一口气，停下来，看着光洁可鉴的地面，他欣慰地笑了。
    只是，楼梯口传来的脚步声，让顾琰脸上的笑容瞬间荡然无存。
    “擦够了？”沈暨白知道顾琰在拖延，他也纵容。
    只是，时间不早了，顾琰以前一直都是最晚十点一定上床休息。贸然打破生物钟，他的身体会很难受。
    “还没，我还有——”顾琰的大脑飞速旋转，却跟短路了一半，什么都想不起来，遑论借口。
    “上来洗漱睡觉。”沈暨白下了命令。
    顾琰一脸为难。
    “要我帮你吗？”
    “不用，我马上就上去！”
    今天已经足够丢人了，顾琰真的不想再被公主抱上去。
    他可是男人啊！
    他也有尊严的好吗？！
    他慢吞吞地把脏水倒掉，把抹布洗干净挂好，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在快到一点时，来到沈暨白的房门前。
    他的身体已经很累了，他也确实困得厉害。他刚要抬手敲门，门从里面打开。
    刚刚洗漱，头发还湿润着的沈暨白扫了他一眼，道：“想学游泳吗？”
    顾琰：？？？
    他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一点零十三分了，他不睡觉了？
    “想！”心里嘀嘀咕咕，顾琰嘴上却坚定地道。
    只要不跟他睡一间屋子，别说游泳了，上海里游都成。他跟在沈暨白后头，慢吞吞地往泳池方向走。
    结果——
    见沈暨白越过泳池上的架桥，往楼梯口走去，顾琰愣了：“沈先生，不是游泳吗？”
    “泳池太小，去海上。”沈暨白好脾气地对他说。
    顾琰：？？？
    等到了海上，顾琰才想起来，他没拿泳裤，沈暨白也两手空空，这怎么游？
    望了一眼平静的、毫无波涛的幽深海面，全然不见的昨夜的波涛汹涌。
    顾琰吞了一口口水：“沈先生，这么晚了，也没带泳裤，要不就——”
    顾琰瞪大眼睛。
    就在海岸上，就在他面前，沈暨白把睡衣脱了。
    顾琰赶紧捂住眼睛。
    要长针眼了啊！！！！！
    顾琰正崩溃时，沈暨白回头看他，并道：“脱衣服，下水。”
    顾琰当然不肯，他心里甚至生出拔腿逃跑的念头。
    沈暨白像是识破了，他走进水中，透着压迫的声音传了来：“需要我帮你吗？”
    顾琰大声回了一句不用，三下五除二，把外衣外裤都脱了下来，一个猛子扎进海里。
    他不会游泳，还差点儿被淹死，泳池里的水也好，海水也好，他看着就恐惧。
    以毒攻毒，他跳进去，也许就不害怕了。
    海边上有浪，他正好扎了进去。他想站稳，却被浪扑倒。他懵懵地倒下。
    浪花的冲力这么大的吗？
    直到脸扑进海水里，顾琰都还是懵的。
    “你是傻子吗？”沈暨白离他有段距离，发现顾琰疯了似的蹦进来，圆形瞳孔瞬间变成竖瞳。
    几乎那一刹那，他把控不住身体的变化，银白色的足有十几米长的尾巴刺穿波涛，将顾琰卷起来。
    顾琰抹了两把脸，他低头看向腰间，又是那种滑溜溜的、冰凉凉的，像是被软体动物裹住的感觉。
    他还没看清水下的景象，就被掰着下颌从水里抱了起来。
    蛇尾退入海中，化作双腿，沈暨白恶狠狠地瞪着顾琰：“要死也别死我跟前儿，我没那个闲心思救你！”
    顾琰又抹了把脸，他脸上全是沈暨白因为动作太快，扑过来时带起来的腥咸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