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熙南却没有收手的意思,接连刺过来的剑招招充满杀意,倚明窗敏捷地避开,双指夹住剑刃一翻,轻松将剑撇断后丢去地上,“你与我说说,你为何非要杀了我?”
倚明窗的天人之姿让人难以忘记,尤其在他耐心地问出这句话时,他柔和的眉目似山似水,只消一眼便能让人放松警惕。
楚熙南不是容易被蛊惑的人,他避开倚明窗的视线,往前一跃时将剩下的断剑利落地刺入了倚明窗的胸中。
倚明窗吃痛地皱眉,冷静地看他将断刃抽出,轻叹一声,他胸腔中的伤口又迅速痊愈了,“你究竟为何杀我?我沉睡了那么多年,也是近日才见到了你,我并不知晓我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
“欲成仙者,经万难磨砺尘心,忍百苦洗净凡骨。此乃‘涅槃重生’。”楚熙南看向他痊愈得太迅速的伤口,不悦地蹙眉,“这是你的原话。”
倚明窗不解,“我没说过这话。”发觉不对,他顿了顿,问:“你应当不会为了这么一句话便要杀了我……究竟怎么了?”
楚熙南眸色狠厉,道:“你亲选成仙者,降万难于其身上,妻离子散或是众叛亲离,受常人所不能受的苦楚。而你为了选我为仙,让我父母早逝不说,还让于我有恩的外婆师傅同门惨遭毒手死于非命!”
倚明窗无辜地举起手,“你可别胡说,我没做过这些。”
“长的一副惯会蛊惑人的模样,我才不信你的说辞。”
倚明窗:“……骗没骗人我说的不算,你说的自然也不算。正好我恢复了自由,待查明真相后,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理了理袖子,迈步打算往外走去时,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他撞得向后一退,他趔趄几步,好巧不巧地撞进了楚熙南的怀中。
他仰头与楚熙南对视,窘迫地向前一避,伸手摸了摸面前拦路的屏障,“怪了,我出不去。”
楚熙南不信他般扬起眉来,无礼地拎着他的衣领将他往前一撞。
倚明窗被撞得脑袋嗡嗡响,嗔怒地瞪了眼楚熙南,扯开自己被拉住的衣领,“你这人真是无礼。”
楚熙南抿唇,走了几步越过屏障,他看向倚明窗,“你为何出不去?”
“我怎么知道我出不去?”倚明窗恼道,蓄积法术打向屏障,却发现只是徒劳无功,“如今天庭的管事人是谁?你将他给我叫来。”
“仙帝旻燚。”
倚明窗一噎,“谁?旻燚?他是仙帝?”
“我将他叫来这,你便能还我公道?”楚熙南掀眸,瞧了他一眼。
倚明窗当即改口,“先等等。”
原主话落,他也懵了,幻境中所发生的一切与他原本的认识简直天差地别,穿书和系统是怎么回事?此刻的幻境又是怎么一回事?真有旻燚这人,那他为何又成了仙帝?
楚熙南却以为他要耍诈,“你要坦坦荡荡地承认了那些事都是你所做,我便……”
“嘘。”倚明窗瞪了他一眼,“你这毛头小子真是鲁莽,说了会还你公道我便会还你公道。”
楚熙南:“……”
虽是极度不愿,但倚明窗还是一五一十将先前经历的事全都说与楚熙南,还让楚熙南想方设法将旻燚带到这儿,他得先确认旻燚的身份。
楚熙南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勉强应下。
日出之时,遭楚熙南暗算被敲晕的两个仙童打着哈欠赶了回来,倚明窗嘱咐楚熙南保守秘密后躲回了神树中。
他与楚熙南的羁绊机缘巧合下就此展开。
仙帝贵人事多,加之楚熙南受罚后的活动范围变小,旻燚迟迟没来。
倚明窗常常在仙童不在此地时现出原形,与楚熙南相谈聊天下棋博弈来打发时间,加之楚熙南又相貌倜傥,看着总是赏心悦目的,相处之时,那份由敌视到理解再到相见恨晚的感情便渐渐变了味。
一日,在倚明窗的怂恿下,楚熙南从外带了酒来,两人对酒小酌,聊着聊着倚明窗便喝上了头,晕乎乎地爬起身,往并没有喝太多酒的楚熙南身上扑去。
楚熙南的目光落在他红了的眼尾上,喉咙一滚,将他推开,“你喝多了,回树里休息去吧。”
倚明窗反手抓住他的指尖,缱绻地揉了揉,拉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上,“你之前刺伤了我此处。”
原主喝醉了酒,倚明窗可还是清醒的,他简直不忍直视“自己”调戏楚熙南的画面。
“此时还疼吗?”
倚明窗乖巧地点了点头,迷离的双眼与他清净的五官大相径庭,此时的他看上去诱人至极,“你揉揉便不疼了。”
楚熙南眉尖一跳,初出茅庐的雏鹰不经人事,哪受得了活了许多年的老狐狸的撩拨,口干舌燥之时,倚明窗便主动凑了上来,余留酒味的舌尖夺人心魂地摄夺他的氧气,一时不知醉了的是倚明窗还是他。
火星一触即发,干柴烈火之时,清醒中的倚明窗感同身受着原主的欲/火撩烧,听着口中不受控制发出的呻/吟,他恨不得将这个幻境炸了。
不似全身心投入的这两人,倚明窗心烦意乱地问候着幻境的祖宗,余光看见屏障之外站着一人,吓得竖起寒毛。
日落天黑,仙雾迷蒙,加之距离遥远,倚明窗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意外地感受到了那人要杀人般的怒气。
翌日,醒酒后的倚明窗待在神树中,从日出等到日落都未等到楚熙南的出现,正想着是不是他脸皮薄不好意思出现,回神后才发觉树前站了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