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哥儿摇了摇头,“走吧。”
离开县令府后,棠哥儿直奔牙行。
牙行也是这几个月新开的牙行,牙行的老板也是蝉铁县人。
老板见棠哥儿来了,十分紧张,以为棠哥儿是来检查的,“承夫郎,我们这儿的人都是自愿来卖身的可怜人,我们绝对没有强迫。”
棠哥儿微微一笑,“我是来买人的。”
老板一怔,“买、买什么人?”
棠哥儿看着骨瘦嶙峋的奴隶,心中微叹,“手脚伶俐的,厨艺好的,觉得自己有用的,我都要。”
工坊已经修建好,这次来,他是为了买工人。
这些工人未来都有可能成为工坊的管事、主厨,占据工坊最重要、最机密的岗位。
酱料方子也将由这些人共同守护。
奴隶们认得棠哥儿,见棠哥儿要买人,一拥而上,纷纷自荐。
棠哥儿从中选择了20个人,她将这20个人暂时安置在酱料工坊后便回府了。
回府后,他直奔景荨芸的院子,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尾昧竟然还在。
下人道,“尾夫子知道小姐情绪不好,一直陪着小姐。”
棠哥儿疑惑,“我记得今日书院并没有休沐。”
熙哥儿解释道,“主夫,听说近日书院来了个新夫子。”
书院的学子越来越多,郝多愉便又再招了一个。
棠哥儿颔首,转身离开。
隔天,棠哥儿带着熙哥儿到酱料工坊,熙哥儿将写好的规矩贴在墙上。
棠哥儿看着所有人,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在你们成为工坊的工人前,我需要你们先背下这些规矩。”
他眼神微沉,“丑话说在前头,若有人违背厂规,我绝不轻饶。”
厂规的第一条就是保密。
工人们听完规矩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听完待遇后却躁动了。
“真的吗?我们能有那么多的工钱吗?”
一天十文啊!这不是跟煤矿工人一样吗?
之前无论如何也挤不进的工坊,怎么卖了自己反倒挤进来了?
“不急。”棠哥儿放缓神色,“十文是你们最低的工钱,我希望你们可以凭自己的努力成为管事。”
他培养他们成为管事,却会要求他们从最底层做起。
只有自己亲生经历过,他们才能知道最底层岗位的辛苦,日后对待手下的工人,也更能体会到他们的难处。
众人欣喜若狂。
他们竟还能成为管事?
熙哥儿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会厨艺的站一边,不会厨艺的站一边。”
20个人排成两对,熙哥儿将不会厨艺的人带下去,棠哥儿则将会厨艺的带去灶台前,亲力亲为的教他们如何制作酱料。
一天下来,棠哥儿便摸清这些人的基本情况,他让他们这几天好好练手,又去看熙哥儿那边的情况。
熙哥儿先带他们熟悉制作酱料的基本流程,而后将他们分成两队。
一队负责清洗食材,一队负责采购食材。
棠哥儿见熙哥儿安排的不错,便没再过问。
回去时,他正好见尾昧从县令府离开。
棠哥儿问夜伯,“今日尾昧又来了?”
夜伯道,“尾夫子一休沐便会来找小姐。”
棠哥儿眸色微深,抬步往景荨芸的院子走去。
景荨芸一瞧见他就扑过来,“哥啊,我能出去了吗?我感觉自己头上要长菇了!”
棠哥儿本绷着脸,见她这模样没忍住笑了,“放你出去可以,妓院的事你不能再管了。”
景荨芸眨巴着眼,没敢应。
棠哥儿笑容一敛,“你哥夫已经让人去调查了。”
景荨芸笑了,撒娇道,“那有什么情况你要跟我说。”
棠哥儿点了点她的鼻子,“好。”
他问:“你怎么认得尾夫子?”
景荨芸抱着棠哥儿的胳膊,“我撞见老鸹将姑娘抓回去的时候,本来想去救人,是他突然出现阻止了我。”
她一顿,继续道:“他说我无凭无据的,凭什么去救人,妓院的女子都是签了卖身契的。”
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棠哥儿心底松了口气,“他怎么会在那?”
幸亏荨芸当时没冲动去救人,否则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呢。
“他跟我一样看到老鸹做坏事啊。”景荨芸松开棠哥儿,喝了口水,“只是他跟在我后头,我没发现而已,后来我们就一起调查了。”
棠哥儿疑惑,“那天他怎么不在?”
景荨芸笑道,“他不敢哈哈哈……他不敢进妓院哈哈哈!”
棠哥儿拍了下景荨芸的肩膀,温声问:“你很得意?”
景荨芸将笑容一收,“没有。”
棠哥儿摸了摸景荨芸的肩膀,“他这几天来找你说什么了?”
景荨芸说:“就找我说说话啊,他安慰我,怕我无聊啦。”
弃美突然吭声,“顺便说句主夫的坏话。”
景荨芸忙反驳说:“他就说那一句,而且他也是替我出气。”
她看向棠哥儿保证,“我已经严肃警告他了。”
棠哥儿摸了摸她的头,“我不介意他说我坏话。”
他倒是很好奇尾夫子那种人会怎么说他的坏话。
他问:“尾夫子是怎么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