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滢满像是被当头泼了桶冷水,她不甘的攥拳,“景棠云可以,为什么我不行?我也可以为他生儿子!”
芜同知声音冷漠,“因为景棠云在承隽尹落魄时嫁给他,而承隽尹很明显是个重情念旧的人。”
芜夫人思索半晌道,“夫君,你说的对,滢满确实够不上正妃的位置,那侧妃呢?”
她看向芜同知,声音温柔,眼底暗藏野心,“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虽是王爷,可他现在也是蝉州知府,您是他的手下,多的是机会让他和滢满接触,这男人再重情,他也不可能对女色无动于衷,若是滢满真能当上承隽尹的侧室,日后再为他生个一儿半女,您身为滢满的爹爹,在朝中的地位不也跟着水涨船高?”
芜同知动摇了,芜夫人继续道,“您都说了,这圣上极为重视承隽尹,而这男人啊,最受不了的就是枕边风,若到时候让滢满为您吹吹风,让承隽尹在皇上面前为您美言几句,您何愁升不了官?”
芜同知沉默。
芜滢满激动的说:“爹爹!娘说的没错。”
在遇到承隽尹前,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甘愿成为旁人的侧室。
可承隽尹不一样,承隽尹是王爷,是皇亲国戚!
能成为王爷的侧妃,是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的福气?
芜同知瞪她,“若你今日不在承隽尹面前闹出那等丑闻,我又何愁承隽尹看不上你?”
芜滢满心口一凉,她想到什么,牙关一咬,“爹,我能挽回!我能让承隽尹对我心生好感并厌弃棠哥儿。”
芜同知沉声问:“此事你可有把握?”
“有!”芜滢满笃定的强调,“我有!”
芜同知思索许久道,“好,我不关你禁闭,但你最近最好别给我惹事。”
芜滢满一喜,“好。”
天刚亮,承隽尹便和棠哥儿一起坐马车出门了。
棠哥儿窝在承隽尹怀里,直打哈欠。
承隽尹怨道,“你啊你,好好的床不睡,大冷的天非要跟我一起出门。”
棠哥儿双手搂住承隽尹的脖子,软软的说:“工人们都在等我,我哪里能迟到呀。”
承隽尹抱着他,轻拍他的后背,“你可以不安排他们那么早到。”
棠哥儿往承隽尹怀里蹭了蹭,嘿嘿笑道:“想跟夫君一起出门。”
承隽尹心都软了,“你啊,最会拿捏我了。”
棠哥儿抿唇偷笑。
到了府衙,承隽尹偷偷亲了棠哥儿一口才跳下马车。
他理了理衣裳,正要走进府衙,却听马蹄声传来。
他回头看去,只见高头大马上,一人身穿铁甲,脸色冷沉,一双鹰眸煞气逼人。
马上的人翻身而下,以近两米的个头俯视承隽尹,“承大人,久仰大名。”
承隽尹微微眯起眼睛,淡笑道,“吴大人,久仰了。”
吴茜掠,正四品州牧,掌管蝉州军事大权。
兄长走前曾提醒过他,蝉州的州牧是向绝的人。
他任职蝉州知府后,就一直等着吴茜掠来找他,今天终于让他等到人了。
他和和气气的问:“进去坐坐?”
“不必了。”吴茜掠神色冷漠,“听说大人前阵子让你手下的都头去剿匪了?”
承隽尹颔首。
吴茜掠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嘲讽似不屑,“大人可剿到匪了?”
承隽尹眸色一沉,“并无。”
吴茜掠追问,“是剿不到匪,还是压根就没有匪?”
承隽尹问:“吴大人此话何意?”
“蝉州乃我管辖地区,有没有山匪我比你还清楚。”吴茜掠鹰眸微深,“承大人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剿匪,我倒想问问承大人,你是在怪我办事不利还是恶意污蔑我?”
承隽尹气笑了,“我来时随行中人便被山匪劫走,难道我不该让手下的人去剿匪?山匪在蝉州境内嚣张妄为,吴大人你身为蝉州的州牧,明知有匪却不去剿反而来这污蔑我,你又意欲何为?”
吴茜掠丝毫不退让,“承大人口口声声说有山匪,证据呢?空口无凭,我凭什么信你?”
承隽尹似是急眼了,“那我若是能拿出证据呢?”
“那我便出兵剿匪!”吴茜掠的声音铿锵有力。
“好。”承隽尹嘴角微勾,神色一缓,丝毫不见刚才激动的模样,“我若是拿出证据,还望吴大人信守承诺。”
他一顿,强调道,“出兵剿匪。”
他正愁没人帮他剿匪,吴茜掠倒好,送上门来了。
吴茜掠面容一扭,“你激我?”
承隽尹谦笑道,“哪敢啊吴大人。”
“好!”吴茜掠气的脸颊鼓动,“我等着你拿出证据来,但本官也奉劝大人,”吴茜掠靠近承隽尹,压低声音,“手别伸太长!”
承隽尹眸色一冷,见着吴茜掠策马而去,他理了理衣裳,抬步走进府衙。
狗困忿忿不平,“大人,他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承隽尹神色淡然,“他跟我同是正四品官员,又何须把我放在眼里?”
他愁的是,吴茜掠到底是真不知道有匪,还是明知有匪特意隐瞒。
若是前者便是幸事,但若是后者……
他低垂的手一紧。
军匪勾结,苦的是百姓,危的是朝廷。
远处,棠哥儿放下帘子,“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