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顿,又道,“你放心,若是他真有碰你,我必为你主持公道。”
丢儿颤巍巍的看他,不明显的点了点头。
景一急了,承隽尹匆匆赶来抓住他的手,冲他摇了摇头。
景一只能强行按耐下心中的焦灼不安,无措的看着熊贝苗。
熊贝苗不看他,只红着眼,身体微微发颤。
棠哥儿再次确认,“我爹当真碰了你,破了你的身?”
丢儿羞红着脸,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是,他碰了我,你问我再多遍,我都只能给你一样的答复,不信你掀开被子瞧瞧,我、我在这之前可还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啊。”
棠哥儿掀开被子,看着面前那抹刺眼的红,他深吸一口气,“好。那便让嬷嬷看看你的身子吧。”
常嬷嬷受过教导,晓得看女子是否还是处子,约莫何时破的处。
“什么!”丢儿脸色惊变,慌乱摇头,“我不要!我不要!”
她含泪看向承隽尹,“大人,救救我!您是好官,您不能看着他们这般欺辱我!”
众人意见不一。
“铁证如山,还看什么看啊?这不是欺负人家姑娘无权无势吗?”
“我觉得还是得看看,毕竟看了才能堵住这家人的口,也能给姑娘一个公道。”
“这话还真说不准,我就听说过大户人家里头就有丫鬟像这般似的想赖上老爷,还是看看的好,万一呢?”
“不可能!丢儿这丫头是个好姑娘,怎么可能会去做那种不知廉耻的事。”
承隽尹面色冷沉,“你总说我夫郎仗势欺人,那我这次便仗势欺人一回。”
丢儿闻言,绝望的哭吼。
“你这狗官!你们这一家子畜生!要了我的身子却不负责,我咒你们下地狱!”
常嬷嬷带着人将哭吼的丢儿抓里头去,常嬷嬷紧绷着脸,“在场的可有阿婆愿意同嬷嬷一起进去里头瞧瞧?”
几个阿婆上前道,“我们活了这么些年头,多多少少也能看懂些,你休想忽悠我们。”
“里面请。”棠哥儿抬手往里一招,“还望各位阿婆看个清楚,出来时能给我们一个真相。”
他又看向众人,话语掷地有声,“若真相如丢儿姑娘说言,我代父纳妾,将丢儿姑娘纳为我承府的老二夫人,我棠哥儿说到做到!”
或许是被棠哥儿的语气感染,众人喝道,“好!”
半刻钟后,阿婆们骂骂咧咧的走出来。
“什么黄花大姑娘,我的天!怕是十几年前就被人破了瓜。”
“明明是个半老徐娘,却非要装什么豆蔻年华的大姑娘,我真是差点让她给骗了!”
旁人好奇,上前询问。
阿婆们满脸晦气的挥开人群,“被骗了,咱都被骗了。”
常嬷嬷走出来,同旁人道:“她已破处许久,年龄三十有余,脚腕处有一道崭新的伤疤,伤疤不深,是她用自己身上携带的小刀割的。”
她一顿,提高声调说出最后一句话,“她昨日并未行房事。”
众人哗然。
天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熊贝苗紧绷的身体一松,他用罗帕擦了擦眼泪,不发一言的扭头离开。
景一见误会澄清,也顾不上刚开张的新店了,忙追上去。
棠哥儿浑身泄力的倒在承隽尹怀里,承隽尹抱住他,紧紧揽住他的腰往里走。
门一关,将看好戏的众人隔绝在外。
丢儿坐在椅子上,红着眼,看着他们的眼神愤恨。
“我已经这么惨了,你为什么非要揭穿我?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我吗?”
棠哥儿看着她,眼神深沉,“你是谁?”
丢儿咬着牙关不吭声。
棠哥儿又问,“你遭遇了什么?”
常嬷嬷告诉他,丢儿遭受过虐待。
这种虐待并不止是寻常的拳打脚踢,更是在情事上的残暴对待。
“我说了你能帮我吗?你能将那群人渣都杀了吗?”丢儿扶着墙,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厌恶又绝望。
棠哥儿只道,“我只能尽力还你一个公道。”
丢儿看着他,嘴唇蠕动半晌,最终还是说了。
丢儿确实是逃荒而来的,但她跟家人逃到蝉州地界时,却被山匪掳走了。
她的公婆、孩子、以及夫君都被山匪杀了,只留下她被山匪当做泄欲的工具。
前些日子山匪突然要撤离,她趁乱逃了,躲到了城西。
“我就是想找一个人保护我,为什么那么难?我不想再落到那些畜生手中,我不想再过那种生不如死暗无天日的日子,我怕,我太怕了。”
承隽尹没想到丢儿竟跟山匪有关,他看向棠哥儿,“先让她住在府衙吧。”
丢儿闹出这种事,谁都不愿意让她住进承府。
丢儿惊恐的大叫,“我不要住在那,那里跟山上没什么区别!”
承隽尹和棠哥儿神色一变,承隽尹厉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丢儿吓得浑身一颤,棠哥儿握住承隽尹的手,示意承隽尹冷静点,而后才看向丢儿,“你别怕,你知道我们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否则丢儿就不会将爹爹当成依靠的目标。
丢儿逐渐冷静下来,她看着棠哥儿,缓缓开口,“我在山上,伺候过一个大人。”
她长的好看又年轻,经常被山匪送去讨好那些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