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夫人不知为何大怒,将小姐关禁闭。
小厮凭空消失,下人们像是通好气般,对小厮缄口不言。
她不甘心,她恨,但她无能为力,她只能在思念小厮时躲在他们私会的后门角落,却意外听到红昆落跟人密谋。
红昆落要血洗红府,只因他家人知道了她吃人的事。
棠哥儿瞳孔皱缩。
熙哥儿再也忍不住,“她为什么要吃人!”
“我不知道,但我听着她同那人说。”老妪眼神恍惚,“道人说了,只有美人的血肉能让我一直漂亮下去,他们拦我路,那就只能去死了。”
老妪的声音沙哑,犹如一棵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枯树被风吹拂的沙沙声。
棠哥儿不寒而栗。
红昆落当时才十五岁便能说出如此狠毒的话,难怪她后来能将红家掌控在手中。
“那人是谁?”
老妪眼底闪过恐惧和绝望,摇着头呢喃,“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棠哥儿起身逼近老妪,“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老妪声音一滞,震惊的看向他,他蹲下抓着老妪的肩膀,直视老妪的眼睛,“是当今宰相,向绝。”
话音刚落,老妪瞳孔剧震。
棠哥儿心口一沉。
果然是他。
“他不是什么丞相,他才不是什么丞相,他是、是山上的土匪头子!”老妪破罐子破摔,“我听见他们喊他大当家了。”
棠哥儿抓着老妪的手一紧,心里已涌现惊涛骇浪。
几十年前,向绝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芝麻小官,他之所以能在先皇面前露脸,是因为他以文官的身份在剿匪时立下大功。
如果老妪所说是真,那这所谓的功劳极有可能是向绝自导自演。
熙哥儿嘴唇发颤。
堂堂一国丞相,竟是山匪!
荒唐!简直是荒唐!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放过我吧,让我离开这个地方吧。”老妪抓着棠哥儿的裤腿求饶。
棠哥儿起身俯视着她,眼神冷漠,“你是不是拐过一个胖乎乎的哥儿。”
老妪神色一僵,好半响,她才喃喃道,“我、我把他放回去了。”
人老了,就怕无人送终。
看到那胖嘟嘟的孩子时,她心里才会起了邪念。
但她没想到那孩子是个哥儿。
她想养个男娃娃,但她又怕扔掉这哥儿,她再找不到其它娃娃给她养。
有一次,邻村的寡妇找来,说要把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娃给她养,寡妇不想被孩子拖累。
她怕错过这个机会,就把那孩子扔回原来的地方。
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什么事,她已经把孩子还回去了。
棠哥儿听完老妪的话,面上已浮现怒意,“你没有还回去!你没有!”
老妪若是把宝宝还回去,宝宝又怎么可能会去到蝉州。
“我回去找过他,他不见了,那便是被人抱走了。”老妪一直摇头,“我真的没想害他。”
寡妇难产,孩子没了,她就想把丢掉的孩子找回来,可找不到了。
她一直以为是孩子家人把孩子找回去了。
熙哥儿恨声说,“他定是又被人给抱走了!你怎么没害他,你差点把他害死!”
棠哥儿放开老妪,转身往外走。
老妪哭喊着求棠哥儿放过她,棠哥儿一声不吭,走的越来越快。
熙哥儿走在棠哥儿身后,离开时将门带上。
棠哥儿径直来到书房,承隽尹正在看信,听到动静时边抬头边道,“棠哥儿……”
棠哥儿咬着下唇强忍着情绪,眼泪却还是控制不住的从他又大又圆的眼里流出。
承隽尹急忙起身走到棠哥儿面前,余光瞥了狗困一眼,狗困意会,带着熙哥儿走出去还不忘将书房的门关上。
门关上的那一刻,棠哥儿将头埋进承隽尹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从他断断续续的话中,承隽尹听到了事情经过。
棠哥儿将眼泪蹭在承隽尹衣襟上,“我抓她只想问出宝宝当年发生的事,我没想到那么巧。”
火找了一晚上没找到的人,竟就这么被他阴差阳错的抓到了。
承隽尹勾住他的膝弯,像抱小孩似的将他抱到椅子上坐下,一下一下的轻抚他的胸口,“你立大功了,棠哥儿。”
向绝过于狡诈谨慎,有些事他们就算知道是向绝做的,却总苦于找不到决定性证据。
棠哥儿发现的这件事,却足以给向绝致命一击。
棠哥儿冷静下来,靠在他怀里问:“刚才你在看谁的信?”
“丐先生的。”承隽尹声音温柔,“他刚到蝉州,向绝就迫不及待的让他将兵器秘密运送出去。”
棠哥儿神色一紧,“送去哪?”
承隽尹嘴角微勾,“当然是向绝豢养私兵的窝点。”
向绝虽信任鸣丐,但他做事谨慎,并没有直接让鸣丐将兵器送过去,而是让鸣丐将兵器送到指定地方,再由他的私兵把兵器运回窝点。
鸣丐命人跟踪私兵,才找到向绝的几处窝点。
棠哥儿笑了,“夫君,你当时是怎么想到让丐先生去向绝身边当内应的?”
他们离开蝉铁县时,夫君交给丐先生一封信。
信中交代了丐先生高中后该如何做。
向绝敏感多疑,知道丐先生是蝉铁县人后,对他疑心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