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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他害怕是他误会了他,灵均总是不理会世俗的眼光,可以放荡不羁做真实的自己,而他不敢,他怕若是莽撞行事,将来他走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找他了。
    这晚他想了很久,久到外面的天亮都渐渐破晓,才彻底陷入混沌之中。
    房梁上,无命也跟着打了个哈欠,他抬手揉了揉眼睛,“也就是说,我以前是讨厌赤炼,才来接近你的喽?”
    “无耻的人,做最无耻的事。”
    再度被骂,无命轻“啧”一声,客观解释道:“也不算吧,只是你自己误解了,这时候我也没喜欢上你,你要想多我也拦不住你啊。”
    桓钰眸光泛冷,“对,你是无辜的人,你无辜到让我等了你足足六十年!”
    无命早就忘了曾经发生过的事,听他这么一说,他又蔫了下去,“对不起,不是,那是以前的我关现在的我屁事啊,现在的我根本不会随便承诺!”
    第13章 双手双脚
    斗嘴还没结束,无命就发现床上的两个人已经穿好衣裳坐到了院子里,月亮像是吃撑了,圆溜溜地挂在天边。
    桓钰只一眼就觉察到了这天是中秋节,他纵使万般不愿,还是来到了这一天。
    灵均七七四十九日的惩罚终于结束,恰逢秋风起,蟹脚痒,席上,桓钰亲自给他剥了满满一碗蟹肉蟹黄。
    灵均拿起勺子,挑了点递给齐昭看,“想吃吗?褚桓钰给我剥的,你想吃的话就自己剥吧,别瞪我。”
    桓钰轻笑一声,觉得他幼稚,同时心中又忍不住欣喜,齐昭对他,以前倒不曾发现,可眼下却已心如明镜,他也有了意中人,自是明白了喜欢与不喜欢的不同。
    灵均让他不要喜欢齐昭,就如他不愿灵均喜欢上别人一般,他们之间,不要再有第三人。
    齐昭气得握紧双拳,眼神要是能把人杀死,那查灵均一定已经死了一万次!
    桓钰身边的座位从来都是他的,整个建康无人敢抢。
    查灵均、查灵均,他的肉中刺、眼中钉!
    灵均毫不在意,他一口扒拉完,侧头吩咐道:“褚桓钰,我还要。”
    “好。”桓钰不厌其烦,怕蟹肉太过寒凉,不忘举起酒杯喂了他一口上好的黄酒驱寒。
    他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净,笑得没心没肺。
    齐昭咂舌,不敢相信这一幕是真的,褚家的嫡孙嫡孙,正在用镊子专心专意地给一个什么也不是的东西剔着蟹肉,像个小厮任劳任怨地供他支使。
    “桓钰!”他忍无可忍站起身。
    后者故作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了?”
    “没什么!”齐昭气得转身就走,灵均早在心中乐开了花,见他这就要走,他不忘借着上茅房的由头小跑着跟上。
    齐昭只以为是桓钰追了上来,见来人是他,他脸色阴沉,环顾了一下四周,来来往往的宾客,要在这里动手,难免落人口实,没好气道:“你有事?”
    灵均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告知:“你不高兴的时候我特别开心。”
    “你说什么?”齐昭双眼微眯,走上前重重揪住他的衣领,“要知道,我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识相的,就赶紧给我离开桓钰!”
    “那你捏来试试?”灵均反手扼制住他的腕骨,凑在他耳边小声告诫:“我知道你喜欢褚桓钰,但我来这里呢,就是为了让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不说褚桓钰,就是你喜欢的张三李四王五,我全都不会让你如意。”
    齐昭冷静下来,将他浑身扫视,“你到底是谁?你是北方派来的细作!”
    “我啊?我是你爷爷!”灵均说完,趁他不备,拍了拍他的脸颊,迅速跑开回到了桓钰身边。
    齐昭站在原地,他自认没有在南方得罪过谁,唯有近两年他在关外,怕那些胡人卷土重来,实行了一系列的残忍手段。
    尽管消息都被他压了下来,没有传回建康城,但若是这人原本就是北方细作,那一切就能说得过去了。
    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个计划,内心的嫉妒和焦躁平复下去,转而换上了胜券在握的笑意。
    当然,那时的桓钰不会知晓。
    无忧无虑的少年,赏着天上月,拥着意中人,酒过三巡,他泡在温泉中觉得自己很幸福。
    “灵均,我有话想对你说。”
    浴房内一片沉寂,他疑惑扭头,只见那人已经趴在池边酣畅大睡。
    他无奈笑了笑,凑近些许,在他耳边淡声唤道:“灵均?”
    把人抱上岸,本该非礼勿视,可视线总会不受控制。
    桓钰耳根通红,拿浴巾替他擦拭身上的水珠,纵然浴房之中仅有彼此,他还是紧张得不行。
    灵均迷茫睁眼,在水汽弥漫的浴房中,很快就看清了桓钰那张美得不似凡人的脸,他扬唇笑了笑,嘟囔一句“褚桓钰,你可真好看”,又睡了过去。
    桓钰哭笑不得,把人裹得严严实实抱到床上,他贴近,瞧了他半晌,末了,伸出食指去描绘他的五官。
    初见的第一眼,他就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感,是在哪里见过?这双丹凤眼黑白分明,永远泛着水光,干净到不含分毫杂质。
    睫毛又长又翘,自然地卷曲着,他顺着精致的水滴鼻下滑,目光定定地落在了他唇角处的那颗朱砂痣上。
    “褚桓钰。”
    桓钰以为自己被他发现,立马躺好,僵直着身体丁点也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