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的光脑响了又响。
芬礼尔都没搭理,席乐坐在后面也不知道他在敲些什么,“我刚已经跟老师说了,这段时间就先不让他去上学了。”
雄子点点头,“也好。”
身后火光冲破天际。
迎面而来的是些许的泛着橘色的晨光从夹缝中探出头来,星船继续行驶,仿佛冲向了黑夜与白昼不相明显的分割线。
·
芬礼尔没有回幼虫园附近的那栋别墅,更没有回到自己的宅邸。
而是来到了凯特在皇宫以外的“王子府”。
最开始的时候一切发生突然,席乐和米诗尤又饿又困又累,当时来不及询问原因就被匆忙安置。
可住在别虫屋檐下,哪怕有意避让也还是会遇见。
“早安。”
凯特轻声道,席乐微不可察地转过身子点了点头。
结果凯特又来了一句:“早安!”
这下席乐也不得不的回应道,“早安,阁下。”
有了回应,接下来的谈话自然而然地就开启了。
雄子放下了手里的面包,双手交叠在下巴上,“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感觉怎么样?”
凯特虽然长了一张娃娃脸,看着没什么攻击性,但席乐实在不敢掉以轻心。
上次的谈话情景还历历在目,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当时芬礼尔赶来的够快,自己恐怕就在他的逼迫之下暴露了身份。
“挺好的,我和小米在这里住得很舒服。”
席乐在旁边雌侍的引导下,不得不坐上了和凯特正对面的位置。
“你们如果有什么不习惯的一定要及时跟我说,否则芬礼尔一定会找我麻烦。”
他这话给雄子带来的感觉很奇怪,其实除非芬礼尔真的已经无处安排他和小米,否则也没必要来拜托凯特。
席乐直觉是要发生什么事情。
他犹豫了半天,“那个……你知道芬礼尔最近出去,都是干些什么呢?”
“嗯?”
凯特似乎是根本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你和他住在一起,直接问他不是更加方便吗?”
问题就是席乐现在压根就见不到芬礼尔,他遇见凯特的次数都还更多些。
“他最近早出晚归的,小米睡得也比较早,说的话自然也就少了。”早上起来如果不是枕头上偶尔落了两根金色的发丝,压根就意识不到有虫回来过。
“这样啊。”
凯特的眼睛略微眯起,一副要说话但是憋半天都欲言又止的模样。
席乐就算是再怎么有耐心,楼上的小米还等着吃早饭。
他借着烧水机的提示音站起身来,“牛奶好像热好了,我就先不打扰您用餐了。”
凯特也没阻拦。
只是看着罐子里的果酱,不紧不慢地拿刀抹了点涂在面包片上。
等到雄子从厨房再度出来之际,果酱面包片大功告成。
凯特取来另外一片整整齐齐地对准,没有一点点果酱渗出来,似是有感而发道,“真羡慕有些虫啊啊,可以被芬礼尔保护地这么好。”
席乐的正要上楼的步伐突然停滞。
他回头看了一眼凯特,对方却是举起了他的果酱面包片,“你想要试试吗?”
“你……不用了,谢谢。”
凯特这看样子就是要将谜语虫做到底了,席乐觉得自己还不如等芬礼尔回来。
“papa,我想去上学。”
他这个年纪就是没一会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不可以,你想被坏虫抓起来吗?”
“papa……”
米诗尤晃着席乐的胳膊撒娇,雄子好不容易写好的字又作废了,“小米,别闹了,让我写完好不好?”
虫崽最近这几天都跟席乐呆在凯特的宅邸里,刚开始还很开心地要黏着“papa,papa”的,谁知道没几天就腻味了,说自己想和朋友一起玩。
“不要不要,我要画画!”
席乐无奈地被小米把笔“抢”过去,“我不是在画画……好吧我给你去找纸和笔,乖乖的哦。”
“你好,有虫在吗?”
雄子以往有什么需求一招呼就有虫过来了,但是今天却有些不太一样。
明明早上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啊。
在这层绕了一圈,最后透过窗户发现雌侍们好像都集中在花园外头了,“定期例会?”
只是为首的雌侍长看着表情十分严肃,在下面的一些虫脸上也都是惶恐不安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情了?
“叮铃铃——”
光脑声突然响起,竟然是朱利安打来的。
一接听,果然又是熟悉的腔调:“卡尔,艾萨克雷的天要变了!”
“怎么了?”
“虫皇过世了!”
明明每个字都认识,组成起来却是庞大的信息量,“假的吧?”
“千真万确!”
从光脑里都能听出来朱利安牙齿打颤的声音:“就是刚刚的事情!中心报社发出来的公告,我靠,我现在手都在抖……”
“这太突然了吧,他之前不是说身体都恢复了吗?”
席乐站在窗边,此刻他的动作倒是和下面一些雌侍焦虑的模样完美重合了。
“其实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朱利安那边似乎是深吸了几口气,“你知道继承虫是谁吗?文森·夏佐。”
心脏是真的噔噔了两声传进自己的脑海里,席乐斩钉截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