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逐渐变成两朵粉红色的云。
区别在于年龄差距带来的些微成熟。
中原中也是一朵均匀的粉红的云,两颊红彤彤的,而魏尔伦克制地控制了自己的表情,只在耳朵尖上暴露出一些难以控制的粉红色。
而兰波在心情愉悦地欣赏家养的两团可爱的云彩。
早饭过后。
看着兰波挑选的衣服,中原中也抬起头:“兰波哥,我们今天要出门吗?”
那是一套精致的法式正装,从领结到袖扣,一应俱全。
“嗯,今天有一场很不错的演出。”兰波帮他把袖扣带上,钴蓝色的宝石嵌在玫瑰色的彩/金里,微妙地照应了中原中也的发色和瞳色,“我们一起去看看。”
相处的几天,中原中也大概明白了哥哥们对于日本这个国家的傲慢……尽管会使用日语,允许他在横滨到处玩,但是在他们眼中,这应该只是无奈之举,等到了法国,就应该是要求他学习法语、适应法国的生活方式了。
对于未来,中原中也还有些惴惴不安,但是,专注于当下的话,他难免产生了好奇。
什么样的演出在哥哥们看来才能说是“很不错”呢?
“是戏剧哦。”兰波说,“对于这个国家来说,很难得呢。”
这句话倒不完全是来自欧洲人的傲慢和轻视,而更像是一种换了角度的实话。
日本是一个相当守旧的国家,即使用了西洋式样的剧院,舞台上演出的大多还是能剧和歌舞伎。专注于演出歌剧、戏剧、芭蕾舞剧等等的大型剧院,在全国范围内,竟然也只能找到一座,那便是,自诩为“世界剧场”的这个建筑。
剧场的入口处张贴着演出信息。
今天只有一场演出,安排在晚上七点半开场。
中原中也看了看此时明亮的天空,有些困惑:“兰波哥,哥哥,我们不是来看演出的吗?”
“演出也会看的,但在那之前,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兰波轻声说。
这还是中原中也第一次听说和哥哥们的工作相关的事情。
中原中也眼睛一亮:“哥哥们是在剧院工作的吗?”
那种,穿着华美的演出服,从容地行走在明亮璀璨的灯光下,光鲜美丽的职业。
和哥哥们很搭配呢!
“算是吧,有时候会到同僚的剧院里帮点忙。”兰波笑着说,“保罗还曾经登台演出过哦。”
中原中也把亮晶晶的眼神投向魏尔伦。
魏尔伦低头看他:“……”
“好奇的话,你也可以尝试一下。”魏尔伦干巴巴地说,“莫里亚克每天都在抱怨剧院人手不足,他会很高兴让你上台的。”
“说起来,‘人手不足’或许是全球剧院行业都面临着的问题呢。”兰波说。
他们走进剧院。
在演员入口处,一位女士正在等待着。
她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装,戴着细框眼镜,看起来非常干练成熟。见到走来的三人后,推了推眼镜,迎了上来:“欢迎,感谢到来——”
她看向被哥哥们牵着手的中原中也。
“这位是……?”
“我们的弟弟。”兰波笑着说,“带他出来玩玩。”
“原来如此。”女士也跟着客套地笑了笑,但是眼角始终流露出一种担忧。
“中也是非常懂事的好孩子。”魏尔伦说,“江川,你在担心什么?”
兰波假意低声提醒:“保罗,日语要用敬称。”
“我日语不太熟练。”魏尔伦说。
被两个法国人用这样“委婉”的方式暗示了一番,如果再看不出自己的担忧引起了他们的反感,江川也枉做了这么久经理了。
她连忙解释:“当然,看得出来——我只是在担心,像这种危险的委托,真的适合带小孩子来参加吗?”
危险。
委托。
这两个熟悉的词语出现的瞬间,中原中也猛然抬起头!
短短的几天,或许让中原中也看上去像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子,但是,却抹不去在横滨底层挣扎生存的四年的影响。
绒毛被打理得再怎么洁白,头顶的尖角都还是一样的锋利。
只需要几个词语……
羊之王的那一面,醒来了。
这种猛烈地爆发出的气势,让江川吓了一跳。
她试图用扶眼镜的动作来缓解心中的紧张:“那个……我还有些事情要准备,先离开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拙劣的借口,给三人留下了相处的空间。
“怎么了,中也?”兰波明知故问。
中原中也:“……兰波哥,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为什么接这种‘危险的委托’?”中原中也拽着两个大人的衣袖,想要一个解释。
兰波一本正经:“其实我们是自由职业者哦,什么都会做一点。”
翻译——只做临时工的无业游民呢。
中原中也傻眼。
他觉得兰波哥是在逗他,但是偏偏对方的表情又很认真的样子。
魏尔伦伸出手,抚平中原中也拧起的眉心:“不要担心,中也,相信我们。”
中原中也:“……”
他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向哥哥们强调:“我很强的。在之前,我一个人保护了羊组织的大家。”
兰波报以慈爱的微笑:“喔,中也好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