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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舍 第538节
    “对了,叶玉妆……你是从二号院子过来的吧?”
    叶玉妆幽冷的声音出现在了门外:
    “对啊。”
    宁秋水的呼吸略微停顿:
    “二号院子里……有人么?”
    叶玉妆淡淡道:
    “没有。”
    短暂的对话结束,叶玉妆彻底消失,窗台上的煤油灯再一次恢复了稳定,白潇潇来到了门口正要关门,忽然看见远处院子里拐角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鲜红的人影。
    正是白天死亡的新郎。
    见到它的那一刻,白潇潇原本已经放下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
    虽然隔着很远,但她还是能够感觉到新郎身上那股怨毒的觊觎。
    “潇潇,怎么了?”
    宁秋水见白潇潇状态有些不对,立刻问询。
    “秋水,你过来看。”
    白潇潇伸出手,将宁秋水从地面上拉了起来,后者便也看见了远处的新郎。
    他们现在的鬼器都已经使用过了,没有保命的东西,一旦新郎选择在这个时候过来猎杀他们,那他们必死无疑!
    三者对视了一会儿,或许是因为叶玉妆过来过的缘故,新郎到底还是觉得忌惮,最终选择了离开。
    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白潇潇立刻将房间的门关上,然后搀扶着宁秋水来到了床上。
    她盯着宁秋水的断臂,眼神心疼:
    “你先休息,房间里有水缸,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
    宁秋水闭上眼,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胸腹起伏趋于平稳。
    “没想到这扇血门里,鬼器只能对他人用,没办法为了自己用……真是够坑的。”
    “那些企图自己活下来的,卖掉队友的诡客,只怕会死的很惨。”
    白潇潇一边拿着湿毛巾小心地帮宁秋水擦拭身上的血渍,一边说道:
    “恐怕,已经没有其他诡客了。”
    宁秋水闻言沉默了会儿。
    新郎怨气很大,但不敢招惹叶玉妆,所以多半在叶玉妆来到了他们院子里的时候,和它错开了,选择了先去更里面的院子里找诡客复仇。
    而且从新郎身上的血渍来推测,它应该是杀了人。
    “应该……不至于团灭吧。”
    宁秋水虽然这么说着,但语气一点儿也不确定。
    这扇血门最危险的地方,在于第二天到第三天的剧烈落差。
    “对了秋水,你说你见过牧云生……你认真的?”
    宁秋水“嗯”了一声。
    “其实……我们都见过它。”
    第592章 【大婚】暂停婚礼
    白潇潇将被鲜血浸湿的手帕扔到了铜盆里,回忆着关于白天的事。
    “我们都见过?”
    “你是指的那群牧姓的年轻人,还是牧辰,还是……”
    白潇潇说着,忽然想到宁秋水之前一直注意的一个细节,身子一震,低声惊呼道:
    “秋水,你指的是……新娘子?”
    宁秋水点头。
    “嗯。”
    “之前第一天牧春江还是新郎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奇了,新娘子不但身高跟他差不多,脚的尺码也比较大,说实话,牧春江那个身高一眼看去至少有个175左右,一般的女孩子是没这么高的。”
    刺啦——
    白潇潇撕碎了一些衣服的边角布料,按照宁秋水的说法,帮他简单做了一个包扎,一边包扎,她一边皱眉道:
    “可如果新娘子是牧云生的话,他为什么要穿上嫁衣?”
    “还要嫁人,这……怎么想也很冲突吧?”
    宁秋水道:
    “潇潇,你觉得冲突是对的。”
    “不过,如果你的思维转变一下,情况就不同了。”
    白潇潇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将沾着水的毛巾递给了宁秋水,然后转过身去。
    “怎么转变?”
    宁秋水一边用毛巾帮她擦拭后背上孔洞血痕,一边说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牧家的衰落的确跟叶玉妆有着分割不开的关系,倘若牧家祖祠里的那些……真的有灵,它们显然不会轻易放过叶玉妆。”
    “毕竟,牧家百年辉煌就全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了。”
    白潇潇感受着后背的疼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也许就是叶玉妆说自己有罪的原因吧?”
    宁秋水:
    “谈不上罪,牧家的衰落有她一部分原因,但她只是其中的一环,旧思想和新思想产生碰撞,必然需要有承载的人,她和牧云生只是时代交替的悲歌。”
    “非要说有罪,倒不如说是牧家那些……将旧思想化为钢印烙在后代骨子里的人。”
    “话说回来,这些牧家祖祠中的祖宗们和牧家仅剩下的那些下人,对于叶玉妆必然怀揣着巨大的恨意,这绝对不是简简单单让叶玉妆以死谢罪就能够消停的。”
    “毕竟在那些牧家祖宗的眼里,你一条戏子的贱命,凭什么换我几代家业?”
    白潇潇听到这里,忽地转过身,坦诚相对。
    “我好像有点懂了……牧家祖祠里的那些老祖为了羞辱牧云生和叶玉妆,就是让牧云生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嫁给其他的男人?”
    宁秋水沉默了会儿,轻轻点头,视线盯着白潇潇胸口。
    “我是这么想的。”
    “怎么才能极致羞辱一对彼此倾心的恋人呢,当然是……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另一半被不停凌辱。”
    “我想,这种做法是摧毁牧云生内心对于家族愧疚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从管家牧辰那里不难得知,“婚礼”是牧家老祖们的意思。”
    “而牧云生和牧辰应该是用了什么方法,在“反抗”牧家祖祠里的那些老祖宗。”
    白潇潇脱掉鞋袜,躺在了宁秋水的身边,表情有些担忧。
    二人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出神。
    “明天怎么办?”
    白潇潇揉了揉眉心。
    “今天已经有一个牧姓的年轻人死于“婚礼”,之后它变化为了恐怖的厉鬼前来索命,如果明天我们白天再害死一名牧姓的年轻人,晚上能活下来的可能只怕……”
    宁秋水的那双眼睛明亮,里面有火苗在烁动。
    “既然这样,那就暂时不要让“婚礼”进行下去了。”
    白潇潇偏过头,看着一旁宁秋水那因为失血而变的苍白的侧脸,道:
    “秋水,你认真的?”
    宁秋水迟疑了片刻,笃定地点头。
    “嗯。”
    …
    翌日清晨。
    鸡鸣过后,宁秋水二人的房门被急促的敲门声敲响。
    咚咚咚!
    咚咚咚!
    宁秋水睁开眼,嘴唇发干。
    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他一般晚上不会睡得太死,但昨夜经历了那些事情,实在疲倦了,还是白潇潇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穿着鞋袜,一边对着外面的黑影问道:
    “哪位?”
    “是我,白姐,你们昨夜没事吧?”
    刘承峰担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白潇潇来到了门口,将反锁的门打开。
    刘承峰和安红豆进屋,一眼就看见了宁秋水那根断臂,瞪着眼,半晌说不出话。
    “这,这这……”
    宁秋水从床上坐了起来,白潇潇给他递了杯水,然后对着刘承峰二人道:
    “没事,秋水只是断了条手臂,没有生命危险。”
    宁秋水喝了一杯水,然后看着二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