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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舍 第543节
    后来牧云生的确回来了。
    叶玉妆为他而死,尸体被下人们用了防腐的药材浸泡。
    按照牧家祖祠里那些老祖的意思,叶玉妆的尸体最后要被用来跟后山乱葬岗里的无名尸骨们挨个挨个进行冥婚,甚至……包括一些死在那里的野兽。
    这是它们降下的,对叶玉妆的惩罚。
    因为这个女人,害得他们牧家几代人的辉煌全都毁于一旦。
    只是让她自杀,也太便宜她了。
    它们要对叶玉妆进行极度的凌辱……就当着牧云生的面。
    那些牧家的下人不敢违背老祖们的意愿,于是将牧云生的骨灰装入了封魂罐中,也正是因为封魂罐的缘故,原本已经死去的牧云生“醒”了过来。
    在知道自己祖上的想法之后,它无比的愤怒,可那时候它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它身上有牧家的血脉。
    在祖祠之中,那些牧家的老祖宗们可以死死地压制住它。
    无论它的怨气有多重,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遭受凌辱。
    生前叶玉妆就是因为他遭受过凌辱,那是牧云生一生的愧疚,没想到死后竟还要重蹈覆辙,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凌辱自己妻子,而且……还是用那些乱葬岗里的无名尸,甚至是兽尸。
    牧云生疯了。
    无处发泄、郁结的怨气在牧宅上下的每一个角落里弥漫。
    最终,这可怕的怨气唤醒了另外一个亡者。
    ——牧辰。
    那个曾经为了牧云生鞠躬尽瘁的下人。
    它受到了牧云生的怨气感染,从牧宅下人的嘴里知道了牧云生现在的遭遇,于是孤身去到了牧宅祖祠,将牧云生的骨灰从里面带了出来。
    牧云生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烧掉了自己妻子的尸体,并倒掉了自己的骨灰,将叶玉妆的骨灰装到了属于他的封魂罐里。
    祖祠里的那些老不死对于祖祠外的事物感知有限,为了保护叶玉妆,牧辰向牧云生出了“李代桃僵”的办法。
    通过这样的方式去糊弄祖祠里的老祖宗。
    这个方法不治本,但是治标。
    至于为什么叶玉妆看不见它,牧云生告诉宁秋水,这大约和封魂罐有关系,它也很想再和叶玉妆见一面,哪怕是说一句话也好。
    但上苍似乎是在惩罚它当年抛弃牧家,让它永远无法看见自己所爱之人,而所爱之人……也无法再看见它。
    “如果可以的话……”
    牧云生声音疲惫。
    “你们带着玉妆走吧。”
    说着,它竟然真的伸出了惨白的手,将那个视若珍宝的封魂罐推到了宁秋水的面前。
    “你说得对,我时辰将近……再也保护不了她了。”
    宁秋水看着面前的这个封魂罐,心里弥漫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还能撑多久?”
    牧云生:
    “最多不过两三日。”
    “牧辰因我怨气而生,我消失之后,他也将重归宁静……”
    他说着,宁秋水忽地挑了挑眉毛。
    三两日,那不就是他们血门任务的规定时限么?
    但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是封魂罐出了问题导致牧云生和叶玉妆不能见面,那他们压根儿就没法解决!
    因为唯一懂封魂罐的那个方士已经死了。
    这样的话,他们又该怎么让两个不能相见的人结婚呢?
    宁秋水思索了片刻,忽然抬起头问道:
    “牧云生,你天黑之后能出来么?”
    牧云生摇头。
    “天黑之后,我会陷入虚弱,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刘承峰左手握拳,狠砸在自己的右掌上,咬牙切齿道:
    “这不就糟了!”
    “晚上它出不来,白天新娘子出不来……这怎么结婚?”
    听到刘承峰的话,牧云生僵硬地侧过头,语气怔然:
    “结婚……什么结婚……”
    宁秋水目光落在了管家地“账本”上,忽然道:
    “牧云生,你要死了,敢不敢干票大的?”
    牧云生漆黑的眼珠子与宁秋水对视,莫名被对方眼底的坚定感染,产生了悸动:
    “……什么……大的?”
    宁秋水凝视着他漆黑的眼:
    “牧家的那些老祖不是想要叶玉妆结婚么?”
    “那不如就在牧家,就当着那些老东西的面……”
    顿了顿,他一字一句道:
    “你做新郎。”
    “再和叶玉妆……结一次婚!”
    第599章 【大婚】留痕
    宁秋水告诉牧云生,反正都要没了,不如给牧家的那群老祖拉坨大的。
    刚听到这个点子的时候,牧云生眸子先是微微一亮,但很快,它拒绝了。
    “我不能……那么做。”
    宁秋水:
    “可是我看你很想这么做。”
    牧云生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是的,我很想。”
    “但我不能。”
    宁秋水问道:
    “是因为叶玉妆,还是你心里愧对牧家?”
    牧云生没有回答。
    宁秋水帮他回答了:
    “看来都有。”
    “但现在,你必须要做出一个抉择了。”
    “你心里清楚,等你死后,牧辰也尘归尘,牧家的那些老祖宗绝对不会放过叶玉妆。”
    牧云生仍不死心,解释道:
    “它们一般情况下出不来,现在玉妆的骨灰在外面,那些老家伙伤害不了她。”
    宁秋水:
    “可是叶玉妆不知道你死了,她一直都在牧宅找你,你不愿意告诉叶玉妆关于你、关于牧家的事,等你撒手人寰,牧家那些满心恨意的老祖,会用些什么方法来将她骗入牧宅祖宅之中?”
    “这一点儿,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你要赌一次吗?”
    “但我觉得你不会赌。”
    “你不敢。”
    牧云生似乎看见了可怕的未来,身上的气息再度变得不稳,凌厉了起来,它死死盯着宁秋水,周围的区域竟然生出了一层淡淡的寒霜。
    白、刘三人都不敢靠这寒霜太近,朝着房间的中央挤了挤。
    他们没敢插手宁秋水的谈话,但心里的确很紧张。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宁秋水谈崩了,这个房间里的人……基本都得死。
    按照牧云生表现出来的力量,他们身上那两件鬼器,顶多能送一个人出去。
    可那又如何?
    牧云生还不是一样能够追出去?
    过了好长时间,牧云生才终于稳定了自己身上的气息,目光垂落在了自己手中的封魂罐上。
    “你们将我的事告诉玉妆吧……她的确不该再留在牧家了。”
    “结婚的事情就算了,你的提议很让人动心,但比起报复老祖们,我还是希望玉妆能够安全地离开牧宅……”
    宁秋水没有放弃,不依不饶道:
    “之后呢?”
    “你让她做一只孤魂野鬼么?”
    “在外面的世界一直飘荡,流浪,最后孤身至寂灭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