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神经?”花雅轻踢了一脚席恒的腿弯,笑着说。
“你看你累得都站不稳了,”席恒勾了勾手,“难不成你想公主抱吗?那也不是不可以。”
“别贫,”花雅哭笑不得,攀上席恒的肩,“背吧。”
“遵命。”席恒背起花雅,“你太轻了,等我研究院不忙了就天天来给你做饭吃,不信了嘿,把你养不胖。”
“嗯。”花雅小声应,脸庞蹭着席恒的夹克,意识逐渐朦胧。
感受到肩膀的沉重,席恒知道花雅在这么短的回家路程中还是睡着了,颈侧传来对方的呼吸,痒痒的。
穿着马丁靴的鞋踩着地板上会发出摩擦的声响,席恒不得不抬高脚步轻缓地走,生怕惊动了背上的人儿。
花雅家的门锁是指纹锁,他也录上了,不单单是因为他要常来做饭的原因,还有一个——小祖宗。
“嘘嘘,”席恒一进门就紧张地对快要扑过来的祖宗竖食指,“你爸他睡着了,你别闹昂。”
这个祖宗是一只萨摩耶,名字叫椰子。都说萨摩耶是微笑天使,花雅从非洲回来就养了只狗,彷佛是一种心灵寄托,又仿佛是在治愈他在非洲经历的那些血腥惨痛的场面。
椰子听见这话立马停止了哼唧,屁股一摇一摇地跟着席恒走到花雅的卧室。
这套居室面积其实是比较小的,但被花雅布置的很温馨,房间弥漫着淡淡的清香,透露出主人爱干净的品性,地板亮得椰子的白色狗毛都能看得见。
“嘘,”席恒又对椰子嘱咐了一遍,气音说,“我去给你爸打水洗脸,你别乱叫乱跳。”
椰子拱了拱他的腿,像是在抱怨他的啰嗦。
脱掉白大褂的花雅,穿着自己的衣服更像是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哪怕闭眼都能看出来他本人的清澈。
席恒一样一样地将花雅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对方睡得也不是特别熟,偶尔会懒散地配合他动作。
床头暖调的小夜灯扑洒在花雅那张柔和昳丽的脸庞上。
现在闭着的双眼,他很多年前能从中品出对方掩藏的深沉,麻木,痛苦,明明是一双很明亮的眼,却总是流露出悲伤的神情。他有次看到花雅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眼睛弯弯,像月牙似的,以及唇角挂着的那两个梨涡。
明媚肆意,意气风发。
可要让他时刻保持乐观大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儿。
他沉默,忧郁,内敛;他热烈,干净,漂亮;
时而静默如水;时而灿烂如阳。
席恒缓缓靠近花雅的额头,轻轻地碰了碰,青年睁开眼,迷糊地与他对视,房间地暖逐渐升温,连带着某些欲望。
“做吗?”席恒哑着嗓子问。
第64章 n
结束后,花雅都要睡着了,大多数时间,他就躺着当枕头公主,懒得动,有时候他困得眼睛快睁不开了,席恒精力还旺盛得不行。
对于谁上谁下这个问题倒也不是非常和谐的,两人还撞号了,最终席恒还是妥协了一步。
“走,洗澡。”席恒收拾好纸巾,树袋熊式抱起花雅往浴室走。
被热水淋过之后,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儿冲嗤鼻腔,花雅清醒了很多,他吹头发习惯性吹半干,去客厅的落地窗前坐在椰子的小沙发上,开了个小窗抽烟吹风。
椰子走过来拱了拱他的手。
回来的晚了,他才想起椰子在家关了一天没有溜。
“忘了宝贝儿。”花雅起身撸了把椰子狗头,起身去卧室找了件黑色长款外套穿上,席恒携着热气儿从浴室出来。
“你干嘛呢?”席恒看着他这全副武装,顿住擦头的动作问。
“溜狗,”花雅交待说,“时间有点儿晚,别开车回家了,今晚在这儿睡。”
“噢行,”席恒没拒绝,抬起手,指节挂着一个貔貅指环,“它躺在脏衣篓那块地板的出水孔旁的,我给捡起来了,差点儿就被水冲下去了。”
花雅神色黯然,盯着那个指环几秒,“谢了。”
“客气呢,”席恒将指环搁在花雅的床头,“你别下去溜狗,你那头发还没干,我去就行。”
“不.....”
“休息吧,”席恒说,“明天一早你还要查房。”
“那你带椰子在小区楼底下溜一会儿就可以了。”花雅打了个哈欠说。
“好。”席恒说。
花雅走到床头,拿起那枚指环。
说来也怪,在非洲出事儿的前一天,套着貔貅的黑绳儿突然断了,他以为是时间太久绳子摩擦损坏,结果第二天就被恐袭。
这么多年,他没戴过指环,只是去非洲的时候将它放到了行李箱,回国后他去珠宝店重新给貔貅编织了绳子,具体放到哪儿他也忘了。
或许是搁在某件衣服口袋里没有拿出来,所以在扔向脏衣篓的时候它顺着掉落在了地板上。
他找了个盒子,把指环重新放在里面。
“椰子,来,擦脚。”席恒碎盖的头发残留着未化的雪,瞥见还坐在沙发上的花雅有些诧异,问,“怎么还不睡?”
“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花雅刨拉手机低声说。
席恒一下就明白了是什么事儿。
每年十二月底,是花雅外婆的祭日。
他的心哽了哽,站起身走到花雅面前,“买机票么?”
“嗯。”花雅说。